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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1 / 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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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累又渴睡的嘲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方看清眼前的景况,就见喜乐一张跟他疲累得半斤八两的小脸上,似乎倦意又再添了两分。

他边揉著眼边问:「你没睡?」

「你睡得比我还少。」她心疼地看著他眼下的两圈黑影,想起他仗著自己是神兽有一副铁打的身子,守在爷爷的身边数日不合眼,她就很想叫他别再这般撑持下去。

嘲风略过她话裏隐含的责备,伸手拍了拍两颊抖擞起精神来,小心翼翼地朝破旧的药盅盅盖探出两指,想揭盖看看裏头的药煎得如何了。

「痛!」下一刻,他小声的低叫,立即让正在点算著他们还剩多少余钱可买药的喜乐回过头来。

「有完没完?」烦不胜烦之余,燕吹笛动作快如闪电地自一旁的树上折来一段树枝,手起手落间,身後扑向他的鬼差遭齐颈割断,僵著无头之躯,硬生生地在他的身後倒下。

解决完身後的鬼差,燕吹笛烦躁地大跨步步出树海,但他方踏上天问台那广阔似看不见边际的草原时,他赫然发现,等在前方的,是更多专程找上他的鬼差,正或隐、或匿地藏身在草原间,他不满地低咒,「居然把帐算到我这边来……」有没有搞错?他老早就与皇辅迟断绝师徒关系,那个鬼后是消息不灵通吗?竟然把他给排在算帐的清单上。

谁人种的因,何不去找那人来收这个果,牵连事不关己的他人算什么?那个皇辅迟也真是的,他是刻意造成今日这种情况,故而才刻意杀了合响吗?不然以他的脑袋,他怎可能不知惨遭丧子之痛的鬼后,绝无可能善罢甘休?说得真好听,为了圣上祭天,哼,谁晓得他是在祭什么天,或是又在暗地裏进行著什么勾当?

想起那个被他开革的师父就满腹闷气的燕吹笛,在认分地撩起衣袖准备好好对付眼前这些阻止他回家的鬼差时,不经意瞥了西天一眼,随即抬起一手遮掩著霞光,仔仔细细地看清远在西方尽处,正有六颗流星隐藏在霞光下,偷偷地划过西天朝人间而来。

他低声怪叫:「哎呀呀。」鬼后连六阴差都派上场了?怪不得轩辕岳那小子会忙成这样。

「烫著了?还是割著了?」她担心地拉开他捂著的手,「我看看。」嘲风可怜的看着自己的指尖,「又割到了。」这已经是他第六次割到手指头了,也许他真的该去街上跟叶家大婶借个新的药盅才是。

喜乐二话不说地执起他伤痕累累的指尖,低首吮去上头的血後,习惯性地自他袖裏掏出一条她摆放在他身上的小碎布,熟练地为他包扎起伤口。

凝视著她的举止,嘲风开始觉得他们之间的熟稔度,像是亲人一般地自然。

他能感觉他与喜乐的距离,又再拉近了些,他也渐渐懂得喜乐的每一个颔首、回眸裏所隐含的用意,而那个令他戒备严防的胡思遥,则渐渐不在他的心上。

可是愈与喜乐靠近些,他的不满足便也多添了点,他开始有了以前从不敢有的想像,而在那片宁馨美好的想像裏,有她的身影,也有爷爷的笑容,可是爷爷的病却像一片不透半分光线的阴暗笼罩住他,令他终日惴惴难安。

伴随著他的低语,草原上掀起了层叠草浪,在如浪如涛的草原下,一个个疾快窜来的鬼差,正凶猛地朝他逼近。

然而燕吹笛却不当它一回事,兀自掐指数算了一会,再转过身仰首看向东方,发现远在东方的天际,八朵祥云正款款朝这边飞来。

当所有埋候在草原上前进的鬼差们,已经来到他的周遭,纷纷一跃而起朝他扑来时,他好整以暇地咧开了一抹笑意。

「这下热闹了。」

「嘲风,醒醒,药煎好了。」喜乐伸手轻推著坐在药炉旁守药的嘲风,在他把下巴点至胸前时拉直他的身子,免得药炉边的小火会烧著他的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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