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2 / 3页)
静德方丈仔细看了陆至言一眼,微微一笑,脸色平静无波,漠然的表情并没有因为乍见分别多年的兄长而改变一丝一毫,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淡淡招呼着。“许久不见了,外面风大,三位施主请进殿避避风吧!”
静德说完,迳自回身朝大殿走去,留下他们三人僵立在原处,髻玉咬了咬唇,看得出父亲难以承受的失望和落寞,她知道父亲多么希望来一场兄弟久别重逢的感人会面,想不到分别多年的弟弟反应竟出奇的冷淡,令他大失所望了。
“爹!”髻玉挽着陆至言的手,软语劝慰。“叔叔是出家人,心中早已断了尘念,我想此刻他心里一定也很高兴见到您,只是出家人的身分,不能让他习惯世俗人的亲情吧!您就别太在意了!”
陆至言无奈地叹口气,温柔地抚了抚髻玉的头发,虽然他们夫妇不曾生下一个儿子,但是唯一的女儿髻玉,不只拥有绝色的容颜,就连性情也相当柔顺乖巧,十分善解人意,才刚满十五岁,长安城中前来陆家提亲的王孙公子就已络绎不绝了,夫妇俩执意为髻玉挑选一门堪与匹配的婚事,挑选了三年还迟迟无法做出决定,万万没想到此番会遭横祸,这么一来,恐怕髻玉的婚事更不知要耽搁到何时了。
静德一一点亮大殿上的烛抬,在烛光的照拂下,大殿正中供奉的三尊紫金大佛看上去相当慈悲庄严,宁静祥和的气氛稳定了他们杂乱的心绪,静德捧来一壶热茶给他们暖身,气定神闲地问:“请问施主深夜上山,所为何来呢?”
陆至言提着灯笼,一步一步朝庙里走进去,髻玉紧挽着母亲的手尾随在后,陆至言举起灯笼四下照了照,叹了口气说:“唉!真没想到,二十年后的彤云寺竟会残破到这个地步,实在可惜啊!”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陆夫人低声问道。“为什么和尚会弃庙而去呢?”
陆至言摇首低叹。“真不知至行弟……不,静德法师如今到哪里去了?不知他是否安好?”
髻玉抬起头环顾四周,黑夜中,彤云寺显得异常阴森恐怖,不知道白天看起来会不会庄严宏伟一点,当月亮从云缝中探出脸来,她极目望去,就着淡淡的月光,勉强看见庙后傍着山边处矗立着一尊巨大的佛像,她正感奇怪,为何在漆黑阴暗的佛像座下,会有白莹莹的银光在闪动着。
髻玉看得出神,冷不防母亲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把她吓得魂不附体,她紧紧反手抱住母亲惊叫。“娘,你要吓死我吗?”
“我们……”陆至言看了静德一眼,艰涩地说。“我带妻女到此避祸,方丈能否收留?”
只见陆夫人颤抖地朝前方一指,声音惊恐地说;“你们看……你们看……”
陆至言和髻玉瞪着眼睛,朝陆夫人所指的方向望去,就在正前方阴幽的大殿里,有一簇橙红色的火苗在半空中飘荡着,这个景象令他们三人仿佛瞬间跌进了冰窖里,浑身僵硬得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一簇火苗朝他们愈飘愈近、愈飘愈近,平空中冒出来的一句人声,将他们三人吓得全跳了起来。
“三位施主别怕,我是彤云寺的住持方丈,法名静德。”
他们这才看清楚了那簇火苗原来是支腊烛,而手持腊烛的方丈也就是他们正想要投靠的人了。
陆至言一听来人自称是静德方丈,惊喜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他朝静德跨上一大步,激动地说,“至行,你还记得大哥吗?我……是大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