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权力的游戏(第2 / 3页)
由此,亲如兄弟的俩人猜疑不和,心存芥蒂,只是碍于君臣之礼,彼此心照不宣,加上咸丰帝乳母去世,失去中间调节人,双方感情日益疏远。
皇太后的身后事操办完成后的第二天,咸丰帝借奕訢在办理皇太后葬礼时礼仪疏略,罢去了他的军机大臣、宗人府令和正黄旗满洲都统职务,退回上书房读书,不过仍令内廷行走,管理中正殿等处事务。
接下来的四五年,奕訢几乎没有受重用。比如咸丰七年,补授镶红旗蒙古都统,命管理镶红旗新旧营房事务,咸丰八年奉旨管理雍和宫事务,补授阅兵大臣。咸丰九年,补授为内大臣,管宴大臣。
恭亲王这几年做的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皇族事务,是故他对劝说咸丰皇帝留在北京没有信心,他对慈禧说:“亲王及御前诸公屡劝圣驾出巡,圣意颇以为然。”
慈禧说:“皇上到了热河,就会被肃顺等人控制。他现在已经病了,路上再有颠簸,随时都可能没命。而且,皇上走了,我们这些妃子也肯定要随行,到时候我们分开了,恐怕就更势单力薄,任人宰割。”
康慈太妃醒来见床前的影子,以为是儿子恭亲王,就问道:“你怎么还在这里?我所有能为你做的都给你了!他的性情不定,不要生了嫌疑了。”
话中,显然在抱怨咸丰帝性情古怪。咸丰皇帝知道她误会了,就叫“额娘”。
太妃觉察到原来是皇帝,回头看了一眼,就向里睡去,不发一言。自此母子间开始有了猜疑。
这么一来,咸丰帝对恭亲王的猜忌更加重了。
咸丰五年六月底,皇贵太妃的病情加重。一天,皇帝入寿康宫问安,遇到恭亲王从康慈皇贵太妃寝殿中出来,皇帝问皇贵太妃的病怎么样时,恭亲王说:“额娘已经快不行了!现在还屏着一口气是为了等皇兄封她太后,就死而瞑目了!”
“肃顺确实可恶,必须想办法处置了。”恭亲王点点头,说:“我明天我找人启奏皇上,阻止他去热河。”
皇帝仁孝,尽管已知皇贵太妃心中所想,却仍不免心中酸楚,随口应了声:“哦,哦!”就入寝殿了。
恭亲王借机马上到军机处传皇帝“口谕”,令礼部准备册封皇太后典礼事宜。
咸丰帝的“哦,哦!”仅仅是感叹之词,奕訢却以军机大臣身份的便利,让军机处恭办“皇太后”封号事宜,企图迫使咸丰帝接受既成事实。对此咸丰极为不满和愤怒,虽未取消皇太后封号,但在丧葬礼仪上加以减杀,并且在谥号上不加道光帝的“成”字,昭示天下孝静皇后与道光在位时期所册封的皇后嫡庶有别。
咸丰帝为康慈皇太后拟定的谥号为孝静康慈弼天辅圣皇后,不系道光帝谥,也就是不加道光帝谥号——“成皇帝”中的“成”字,不称“成皇后”,神位不祔太庙,强调孝静“皇后”和其它皇后嫡庶有别,不能享受后代的香火,也不能得到宗室的承认。
皇后不系帝谥,始于明代,有很多明朝皇帝是庶出,也就是说他们的生母不是先朝皇后,即位后照例要追尊自己的母亲为皇太后,但规定她们的谥号中不加皇帝的谥号,以区别嫡庶,所以明朝的皇后中只有原配皇后的谥号中才有皇帝的谥号。但此制度在清朝未曾实行,例如顺治帝生母孝庄文皇后也没当过皇太极的皇后,但照样加上皇太极的谥号——“文皇帝”中的“文”字。咸丰帝不以家法而沿用前朝故事,一来认为自己已经尊博尔济吉特氏为皇太后,实在是加倍报了抚育之恩,二来觉得毕竟嫡庶有别,博尔济吉特氏既不是先朝皇后也不是自己的生母,出身也远逊于道光三后,能被尊谥为皇后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帝谥是不能系的。然而恭亲王却仍然不满,对此,咸丰帝毫不让步,认为自己做法无可厚非,对恭亲王的防范也愈发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