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1 / 6页)
收到她无声所传达出的讯息,襄茗樵不恼不怒地走到红了眼睛的丫环旁边说:“你下去吧,这儿有我来收拾。”
“是。”
看着他蹲在自己脚边的卑恭模样,宝儿心中才泛起一阵得意,哪晓得他却在此时,在没有任何人往意到的情况下,朝着她以嘴型无声地说了句:“孩子气。”
唰地,在这指责传达到大脑前,宝儿的脸颊已经不试曝制的先羞红了,宛如正在恶作剧的小孩子被人当场逮住时的反应。
“不必了!”宝儿睑一红,哼地说。“我是看见这么穷酸的菜色,惊吓得双手发抖。这是什么,连吃了好几天的清粥小菜,吃得人都没胃口了。存心要让我们一大早起来饿肚子啊?”
“宝儿,这菜色没那么差啊”“爹爹,我正在教新管家咱们做主子的习惯,要是一个好管家连主子喜欢吃什么都不知道,那未免太失职,换作别的地方,早把这种人赶出去了。”挑起一眉,宝儿挑衅地瞪了瞪襄茗樵。
“小姐说得有理。”他自若的神色不变,微笑地回道。“我当然知道过去小姐早膳中必有梅花扣肉、炸三鲜或是咸鸭蛋等重口味菜肴,但一个好管家除了要注意主子的喜好外,更该注意主子的健康,这是为了您的身子着想,不想主子发福所做的更动,您就算为此而要赶我出门,小的也不能退让。”
宝儿咬牙,一双眼窜出怒火。“你是说忤逆主子的喜好,也算是奴才的本分吗?”
“唉啊,宝儿,你就别意气用事了,爹爹觉得早膳这样刚刚好,襄总管能为咱们身子着想,正说明了他有多关心咱们呀!来,爹爹这块鱼给你吃。”
宋家病了,而且病得不轻,一颗新种的毒瘤在宋家生根不过短短几天,就已经让宋家面目全非了,而那毒瘤的名字就叫做襄茗樵!
病症一,丫头们都成了他的迷,成天到晚都是“襄总管说。”
“襄总管对我笑了耶”、“襄总管记得我的名字!”对他死心塌地的程度有如蜜蜂看到花儿,苍蝇见到垃圾,兀鹰发现腐肉一般,紧黏不放。
病症二,男丁们则燃烧起旺盛的战斗意志,平常总是懒散不堪的模样,这几天像发了热病似的,急于在新管家面前立功,争先恐后地抢着做事,口中尽是:“总管!请看看我完成的工作!”“总管您吩咐的事,我都做好了!”“总管,有什么事要办的,请交给我吧!”-个个都像是摇着尾巴的忠犬。
病症三,就连主子们也都对他和颜悦色、客客气气,压根儿忘了这新来的总管也不过是个奴才,却事事都请教那家伙,上从“我可以用一下马车吗?”下到“我想买一块新的布料,总管你觉得呢?”都成了要经过总管的许可才能做的事,不但一点身为主子的自迹没有,当然也连带使得那家伙一点也不像是新管家,倒像是新主子了!
又是这样,每一次她企图要为难他,爹爹就会出来搅局,而让自己功败垂成。但今天她可不会如此简单就放过他!
“好。这菜色的事我就不同你计较,那么泡出这么冷的茶来,也是为我们好吗?送给主子的茶,无时无刻都该是不烫不冷恰到好处的热度,这一点也不懂,算什么好奴才?”故意将杯子往旁边的地上一摔,宝儿冷冷地说。“还不去重泡。”
“我、我这就去泡。”负责递茶的丫环慌张地蹲下去,捡拾起破茶碗说。
宝儿一拍桌,喝道:“少多事,谁要你泡,我就是要喝总管泡的茶!还是我们请的新总管如此尊贵,连泡茶给自己主子都不会?”
讽刺的眼神抛向了那个始终站在厅口的男人,宝儿就是要叫他看清楚两人之间地位的分别,让他不许再逾规越矩,没有半点分寸。
在宝儿眼中看来,全家所有的人都被那家伙看似恭敬、有礼、和善的笑脸给蒙住了眼,只有她知道那家伙是典型的笑里藏刀,口蜜腹剑,绝对是个不能相信的家伙。哪天要是他反过来咬主子一口,宝儿也不会觉得惊讶。
事实也证明了宝儿的看法没错,假如他真的是像表面那样格守奴才与主子分际的人,他绝对不敢在后花园对她做出那样那样
拿着筷子的手颤抖着,宝儿的脑海再次浮现自己饱受羞辱的一幕,差一点又要折损一双筷子了。
“宝儿,你身子不舒服吗,怎么手抖得那么厉害?襄总管,快去请大夫。”和全家同桌用早膳的宋其基,注意到身分女儿的异状,马上紧张地叫道。
迅速地出现在厅门口的襄茗樵,应声道:“要请大夫是吗?我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