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第2 / 3页)
庄稼汉一脸不耐烦地回道:“浪迹天涯,去不去?”
男孩的双眼顿时闪烁熠熠,让人瞧了,几乎可以忽略他脸上那条由右眼袋横过鼻梁、延伸到左颊的丑陋疤痕。
“浪迹天涯?听起来好棒啊!我要去、一定要去哦!”男孩大叫。
庄稼汉冷哼了一声,拿起腰间的葫芦,打开拴子,正要喝一口时,男孩见状,双手立刻迅速地将葫芦夺过来搂在怀里。
“你干什么?”庄稼汉怒喊一二声。
李俊生死在她的房里,她又不见踪影,嫌疑最大的人犯,当然非她莫属,无意间让她担了这杀人的罪,确实也是他当时没想到的。归结总总,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已成了他的一大累赘。为了解决这累赘,最迅速的方法就是——杀了她。
若若在大发牢骚一顿后,瞧薛浪云仍无动于衷,只好泄了气,哀怨地说:“罢了罢了,谁教本姑娘命苦,就算必须陪你逃亡,我也认了。”毕竟,如果他被官府逮捕砍头,对她也没好处。
她这一番话,今薛浪云讥诮地抿了抿唇。其实,他只消杀了她,一切麻烦就解决了。但他若真不得了手,现在哪还能得到她在那边嚷嚷?!
薛浪云对自己感到气愤。一个冷血无情的杀手竟会狠不下心杀死一个危及他的陌生女人,当杀手岂容心软,若他总是心软,早让他死了千百次了。但现在,他又为什么心软?就为了那么一分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吗?再次遇见她,虽不再感到初次见面时的那种震撼,却少了分对于初识之人应有的生疏;仿佛……仿佛多年未见的老友重逢一般!这是什么道理?
望见穷秀才痴望着若若的模样,薛浪云仔仔细细地瞧了若若一眼。这女人确实生得美,虽然她行为怪异,语出惊人,不似一般女子柔顺;但那美貌,却足以吸引泰半男子的心神,也难怪这秀才会变成这副德行。再更仔细地一瞧,他竟隐隐地感觉这女人不像人!怎么会有这种错觉?莫非是他酒喝多了吗?
男孩一脸无辜地说:“爹,孩儿是为您好啊!喝酒伤身呢,您就少喝两口吧!”
这时,坐在前头驾车的农人转过头面向这对父子,笑说:“兄弟,你儿子还挺孝顺的呢。”
男孩咧嘴笑道:“谢谢大叔夸奖,做儿子的孝顺爹爹,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嘛。”
庄稼汉瞪了男孩一眼,冷冷地警告他。“你给我安分点。”
薛浪云愈看着若若,眉头就愈加深锁。他摇头挥去方才那异想天开的念头,这女人虽然粗鲁了点,毕竟是人模人样的,怎么可能不是人呢?如果不是人,还会是什么?是人、是人……他向自己强调。
勉强扯了一抹笑,他的心思却飘得老远。这世间真有非人世界存在吗?如果有,那么梦也可以真实了吧?长久以来,他总是忘不了那个偶尔会不经意地出现在他梦境中的景象——在冰天雪地里,有一片澄澈清冷的池水,而池水边有一株傲然独生的紫色灵芝……
第四章
“我们出城了!”——坐在装满草料的马车上,悬荡着双腿,望着愈远愈小的城门,疤睑男孩开心地大叫。他的声音清清亮亮的,活像个小姑娘……原本,他还以为亡命天涯应是很惊险刺激的,没想到,都如此轻轻松松、顺顺利利地就出了县城。真没趣!_而另一边,一名庄稼汉倚着草堆而坐,头戴着一顶破旧的斗笠,神情淡漠,恍若未闻男孩的话。
男孩从车尾移坐到庄稼汉的身边,扯着他的衣角摇晃,问道“爹,已经顺利出城了,接下来,咱们要往哪里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