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1 / 2页)
三年前的一幕又飘过眼前。
山脚下的茶铺、卖茶的茶郎那张皱巴巴的脸、他的海口以及老茶郎的称赞……当时,老茶郎说了什么?
没了游春的兴致,别了朋友,赵子安踏着前所未有的沉重脚步,回到尚书府。
他的妻子是文家的独生女,年纪尚小,今年才一十有五。妻子常返家,他也就时常跟着久住在岳父大人家中,倒不因此觉得有失男子尊严。
文月华是个难得的好女子,文尚书视之若掌上明珠,娶妻就读娶这样温婉的女子不是么?然而多多少少他还是觉得有些遗憾。月华太年轻,不能贴心,两人之间总感有隔阂难以跨越。毕竟不是没见过同样年轻却能与之相谈、进而触动心弦的不是没见过温婉如玉的女子啊“同样是那么柔的性格,他的妻柔如蒲柳;而三年前那萍水相逢的温玉,却柔如拂过杨柳的春风。
迎面一阵回风吹扬起他的衣带,又悄悄的远离。有一瞬间,他几乎以为他回到了那一天夜里,有女如玉轻叩他的宿房,两泓秋水如上好佳酿,不饮已自醉了。
风儿吹起衣带时,悬在腰间的鸣佩丁丁作响。他醉,却也醒了。当年还君明珠,记忆中如玉的女子却笑得那样动人。他醒了,却恐怕仍然微酿。
牙茛肌起眼。”找到以后呢?”“撕裂。”姬川面无表情的道。
牙茛凝着姬川许久,笑了。其实姬川也挺可爱的,起码它表达感情的方式从来没有改变。
卷九所为何来求为何?
翘首金銮风月楼。
一朝虎啸三山外,惊破人间几度秋。
嗟嗟,莫再胡思乱想了!
回尚书府,府里的奴仆见他回来,便道:“姑爷,小姐要小的转告姑爷,她陪老夫人到相国寺还愿了,要近晚才回来。”赵子安点点头,走了两、三步又停当下来,问原先那仆人:“大人在府里么?”“在的。”赵子安又点点头,往文尚书的书房走去。再三个月就是皇上的生辰了,不知岳父已经开始准备生辰纲了没有?
当今天子喜好浮夸排场,文武官僚都为了三个月后的寿宴伤脑筋呢!
他想着想着,在要跨过回廊石槛时,突然又停下了脚步。
他为何事伤脑筋呢?这时的他应该在为国家大小弊瑞烦恼才对,而不该是为了想不出要送皇帝什么生辰纲在烦恼啊!
京城一座名刹的庭园内,牡丹齐放,游春者多是达官富贵之名士。
“子安兄,还在想那首签诗啊?瞧你心不在焉的。”一名身靖紫罗袍、腰系金鱼袋的文官调侃着身边心思不知飞到何处的同僚赵子安。
思绪被打断,赵子安回神过来,点头笑道:“可不是?”“这慈恩寺的签十个有一个准,依我看来,这前两句真给它朦对了。”赵子安闻言,剑眉一挑。”哦?王兄怎么解这签诗?在下洗耳恭听。”王毅道:“这签诗首句'所为何来求为何',说的,不正是上京城来的每一个士子的心声么?求什么?”不就是金榜题名,金鉴殿上一展抱负。子安兄,你在京城里可是意气风发极了,一试及第,高中状元不说,年前又当了恩师文尚书的乘龙佳婿,娶了名满京城的第一美人为妻,大登科继小登科,看得我们这些同年谁不欣羡?”听王毅一说,赵于安回顾自己过去三年来在京城的种种“事迹“,似乎真应了签上说的。三年前,他从江南远赴京城参加科考,有幸遇上了文尚书这位识才惜才的主考官,亲笔点为第一。后来,又将刚及竿的独生女儿嫁给他为妻,一下子之间,他名有了,权有了,连妻子也有了。
这要让平常人看来,的确是很教人欣羡的事,可为什么他的心里却始终高兴不起来呢?所为何来求为何?他所求的,难道真的就只是“翘首金鉴风月楼“么?
摇了摇头,将心中那抹莫名的情绪甩去。既然连他自己也弄不懂那没由来的烦闷代表什么,多思实亦无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