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1 / 3页)
“我喜欢你!”她倔强地宣称。
“公主见到皇上,必会明白皇上有如天上飞翔的龙,岳翕只不过是在泥地里打滚的一条小虫。”
她静静地找了个位置坐下,洞外的风雨声浸蚀着她的忧伤,哗哗哗地,仿佛正为她的悲痛而哭。
但她不知道的是,黯淡的光线下,滴落两腮似雨露般的清泪正落进岳翕窥视的视线里,一颗颗都像刀雨般落向他忧伤的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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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涧之边,朝餐泉乐的玲琮,暮偎松茵的温柔,那是饱食终日无所事事的名士的风流,却不能化成可口的美食喂饱困在深谷丛林里两个饥肠辘辘的男女。
好在天上飞的,水里游的,都可以在森林里轻易猎得。想吃青菜,随处可见蒌蒿、白蒿、蕨、薇这类诗经歌咏过的名菜。可惜生长在宫廷里的善善只当是野草。幸好岳翕一眼便分辨出来,甚至连长在水边的荇菜他都可以烹成美食,看见他左右流之、左右采之、左右笔之,展现出采野菜都不失优雅的翩翩仪态,令善善不禁想效法诗经里的君子琴瑟友之、钟鼓乐之的追求他,可惜就算她为他辗转反侧、寤寐思服,他依然郎心似铁。
“我说……”最后还是善善打破两人间的静默,“反正我们现在也没其他事可做,不如开坛酒共饮。我想喝这忘情酒,希望喝了便能忘情。”
说着,她便要伸手去取酒赦。
“不要。”紧涩的声音自他抿紧的嘴巴里挤出,“酒若能解愁、忘情,这世间就没有失意事、失意人了。你是个冰雪聪明的人,何以自苦?”
“你在乎我苦吗?”
“我当然在乎。”他仍是没看她,“听我的。我们之间最不需要的就是酒了。”
更过分的是,两人落崖的第三天,他便克服脚伤,拄着树枝拐杖健步如飞。即使是悬在三丈高的栖身之所都可以拉着藤蔓攀上去,着实教她见识到他高超的轻功。他还抢了她惟一会做的事——打猎,并一手包办采野菜、野果,生火烹食,将她贬为百无一用的公主,成天只等着饭来张口,无聊得想再找个悬崖跳下去算了。
幸好她想到别的事来打发时间,就是跟在岳翕屁股后面,追问不停。
“是什么原因让你以岳默生为名写那些传奇故事?你家里除了父母之外,还有其他兄弟姐妹吗?你的武功是跟谁学的?怎么会辨别这些野菜?除了读书、写书外,平常还有做什么?”
各式各样的问题不断自她粉嫩的小嘴连珠炮的弹出,她迫切想要了解他。岳翕从不吝啬回答她,甚至与她谈天说地,把历年来与友朋的冒险全说给她听。但他就是有本事把话题硬扯上皇帝,听到后来,她不但更了解岳翕,脑子里还清楚勾画出一个英明神武、才华横溢、温柔宽厚、多情体贴……集天下最优秀条件、为世间女子深闺向往的英主圣王准夫婿!
“……皇上对女子尤其百般尊重有礼,公主嫁给他后,必能幸福美满,举案齐眉,白头偕老……”最后他总要下这样的结语。
“你怕这酒里有毒?”
“不是。”他怕的是酒后乱性。
但岳翕并没有把心里的话说出口,只是抹了抹脸上掩饰不住的疲累,淡然道:“我累了,如果你执意要喝,恕我不奉陪。”
说完他便自行转身走开,找了个角落坐下闭目养神。
独酌无相亲,还有什么趣味?善善咬着唇,晓得那不过是他的借口,却没有反驳,因为那张俊容上明白写着的疲损、憔悴,使得她的恚愤显得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