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1 / 5页)
“我知道你的意思。”易子容将目光移开“你放心。你父亲身体不会有事的。”
他极认真的在开车,嘴角只幅度很小的勾了勾:“问人的。”
杜微言“哦”了一声,继续说:“除了我,还邀请了哪些专家?总有民俗和少数民族史的”
“名单,你自己看吧。”易子容打了个转弯,视线的尽头,已经可见起落的高楼,灰色而喧嚣的城市。
第一个名字,就让杜微言屏住了呼吸。她想了几秒,低声说:“杜如斐,我爸爸啊。”
“我知道。”易子容轻微的点头“怎么了?”
易子容后退了一步,并不曾忘记自己的来意。他将身后的东西拿出来,递给他:“拿着。”
黑色的塑料袋,小小的一包,杜微言接过来,低着头打开:“什么?”
打开才知道,是一盒小小的药泥,味道有些奇怪,不是清香,带了有些刺鼻的青泥味道,洌洌的钻进人的心里。杜微言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手指,已经光洁如初,大约是张家大婶的土方是真的管用。
而他也已经看到了,抿了抿唇,不置可否的问:“这么快好了?”
仿佛这伤口的痊愈是抹煞了他一番好意,杜微言迅速的伸手,将褐色的药膏抹在指节处,微笑着说:“去明武的药房买的么?”
杜微言一时间有些犹豫,似乎是拿不准主意。
山间跑过一只野兔,被迎面而来的汽车惊吓到,反而停在了路中,一动不动。她下意识的喊了一句:“停!”尖锐的刹车声——车里两人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前一冲,那只兔子飞快的钻进了草丛之中。
然而易子容并没有很快的重新起步,一只手撑着方向盘,侧头看着她,眸色明灭之间,似乎流淌着一些亘古遥远的往事,仿佛是真的玄武岩,斑驳的岩页间,沧海变迁,历历在目。
杜微言的一门心思还在父亲身上,语气像是在找人商量:“我爸爸他是挺爱工作的,可他身体不大好”他平静的扫她一眼,却没有接话,只是重新上路。
她自个儿琢磨了半晌:“算了。他要是知道我说这些话,大概又会不开心了。”
他静静的回她:“不是。扁豆叶,鲜蒲公英,鱼腥草,捣碎了之后涂上,是治蜈蚣毒的老方子了。”
他的声音十分的好听,清楚,咬字极准,那串草药的名字一个个的出来,听得杜微言有些发愣。半晌,她微微扬了脸,笑得十分诚挚:“这样啊,谢谢你了。”她顿了顿,又问他“你今晚不会还要住在这里吧?”
他亦轻轻微笑起来:“我马上就要下山。”
她接的干脆利落:“正好,我搭你的顺风车下去。”
车子顺着公路往下,走的并不是杜微言上山时的那条小路,杜微言被绕的有些头晕,又想起一个一直没问的问题:“你怎么知道我是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