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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钟敲11点的时候,含青宣布生日晚会结束。她喜笑怒骂地轰走了这些相处默契的好朋友们。
屋里依然没有灯。含青坐在地毯上,望着从窗户透进来的月光。许久,她起身取出一盘磁带,放入床头的录音机,按下PLAY键,里面传来一片嘻笑,接着是生日快乐的歌。
录音机里不时地传出她清脆、欢快的笑声。“含青,这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一个声音扯紧了她的心。伴随着的是朋友善意的挪揄和起哄声。含青听着潸然泪下。
屋里漆黑一片。有人要去拉灯,被袁敏拉住了。她走到窗前,拉开了窗帘。一轮朗月,顷刻把水泻般的月光洒进了16平方米的屋子。望着月亮,含青变得沉寂。大家好象也陷入了某种沉思。
“嗨!玩什么深沉啊?”袁敏用筷子敲敲桌子。
含青梦醒般,欢快地说:“快分蛋糕,吃完了我们跳舞。”
月光撩人。
含青被张仁环着,伴着轻柔的音乐,跳着两步舞。月光照着他留着的毛绒绒的短须,以及他光洁英俊的脸颊。这个男人,正双眼痴迷地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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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朋友们的笑声中,含青点上了32根蜡烛。袁敏拉灭了灯。屋子变得昏暗得有点暖昧。含青望着密密麻麻布满大蛋糕的32个小火把,再一次把目光投向了门。门关得严严实实的,连一条缝隙都没有。她不甘心,又仔细听听门外的声音。但没有敲门声,没有脚步声,也没有车声。含青目光顿时黯淡了。32根小火把怎么变成了32滴带血的眼泪?
“含青发什么呆?吹呀!”袁敏捅了她一下。
含青顿时清醒过来。她想流泪,但却露出了笑嘻嘻的表情。低头又一次望着插在“生日快乐”上的小火把,她微微哆嗦着嘴唇,鼓起了嘴。
“等一会,含青,许一个愿。”袁敏温柔地望着含青。
张仁是含青的一个朋友。一直默默地爱着她。但从一开始他就明白他们之间没有结局。含青太出色,他只能仰视她。而她不会去找一个仰视她的男人。于是,他理智地退出含青的生活之外,默默地关注着她,但从不去搔扰她。只是在特殊的日子问候她一下。两人维持着一份淡淡的友谊。
最近,含青突然开始主动约他了。他们常常去一个幽静的咖啡厅,一坐就是一晚上。但含青经常愣愣地坐着,一两个小时地不说话。似乎把张仁叫来只是为了她害怕一个人待着。但张仁没有怨言。含青显然需要他,这对他已经足够了。
就这样,迎来了含青的32岁生日。含青昨晚可怜兮兮地打电话给他,让他今晚一定要来给她过生日。说她还要多叫几个朋友。她说她害怕一个人待着。
于是,张仁给含青订了一个大大的蛋糕,买了一束红红的玫瑰,西服革履的,第一个来到了含青到外企后租得这一居室的房子。
含青在张仁臂中轻柔地跳着舞。她看着张仁,但又仿佛什么也没有看见。她的目光已超越时空,跳跃在过去和未来。
含青借机闭上了眼,她双手在胸前握着,把那32滴带血的眼泪流到心的最深处。她微微仰起脸,仿佛空中是全能的上帝。她痛苦地说:“求求你,让我忘了他!”
然后,含青睁开了眼。笑嘻嘻地望望同样笑嘻嘻地望着她的哥们姐们。
“我吹了?”
“吹吧!”
含青俯下身,缓缓地吹出了第一口气。在朋友们“祝你生日快乐”的歌声中,她缓缓地吹出了第二口气,第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