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1 / 3页)
房间打扫干净后,豆姐姐上街买菜。我跟萧红把米下到锅头,就去卧室。
那时是真不懂恋爱,一天到晚,就只晓得干那事儿。萧红也真是的,那么柔顺,躺在床上等我摸。摸了一会儿,我想脱她衣服。她劝我说:“大白天的,马上还要吃饭,晚上嘛!”我想也是,就没坚持,胡乱揉捏了一会儿,直到听见豆姐姐回来,才放开她。
豆姐姐买了好多菜,要我陪她喝酒。我发觉她心事重重,问她她喊喝酒。
饮者都知,若要问酒味如何?须要问心中滋味如何?乐者酒甘,悲者酒苦,愁者酒酸……言酒辣者,非酒道中人也!一壶浊酒。半杯残酒。三杯两盏淡酒。邀月饮。对花饮。伴美人饮。结豪友饮。醉卧沙场。醉眠花影。醉舞龙蛇。醉枕美人膝。酒无清浊。醉无雅俗。年少时只知借酒壮胆,酒为色媒,哪知个中滋味?人生百年,不过一盏风月。青春啊!便仿佛醉了一场酒,而醒来却不知醉在何处?家在何方?为何饮?为谁醉?青春又仿佛一场肥皂剧,哭哭笑笑,打打闹闹,还分不清喜剧悲剧,就已经结束了。寂寞荒唐也罢,空虚缠绵也罢,左右不过春梦一场。而赊来的快乐,就不付账吗?
豆姐姐起身脱掉牛仔上衣,随手抛给萧红,怅然说:
疯子跟欧阳琼邀邀约约,不知去哪儿了。罗燕跟柳波儿摆死摆活。陈静立窗前发瓜……
我到现在都不能确定,我们的青春,是荒凉青春,荒谬青春,还是荒唐青春?
我跟萧红始终是冤家。第二天送走客人,我们一起到豆姐姐家去玩,她明明要送个打火机给我当生日礼物,却偏偏装神弄鬼要我喊“姐姐”才给。喊声“姐姐”其实无所谓,在床上我“妈”都喊过。问题是,我看不惯她这态度,何况现在不是在床上,而是在路上,身边又还有个豆姐姐。
我寒着脸不理萧红,她偏不知趣,把打火机拨得“当当当”的逗我。说实话,她买的那个打火机是漂亮,估计价格不菲,但她这不是找骂挨嘛?我正要发火,被豆姐姐看出来了,拉萧红一下,笑着对我说:“乖弟娃,不许学毛脸狗,连玩笑都开不起。”
我争辩说:“谁开不起玩笑了?”
“我很喜欢一句话,所有的一切只是从心上流过的河水,或者旋转在你中心的事物,与真正的你无关。说不出什么原因,反正就是喜欢。以前每次想起这句话,就好像有一股清流从心上流过,把什么烦恼都冲走了。可惜现在却起不了作用了。”
豆姐姐说的话,我听不懂,只晓得看她霞生双颊,顾盼撩人的媚态——她的双乳仿佛海上的微波,随清风来去;她的纤手仿佛幽兰,在风中舒展;她抚脸扭腰,如水仙临波照影;她举杯浅笑,如彩云挂上澄蓝天空;她深情凝视,仿佛湖水倒映飘渺月光;她的肌肤,白里透红,仿佛一树羊蹄甲幻成的粉色烟雾……我深深呼吸,空气里,有淡淡的喜悦,若有若无的清香……若时光能就此停留,倒也无憾。只可惜,那些清新秀美的日子,雨润烟浓的日子……终究要走过。人生不止是花前月下,卿卿我我。生命的滋味是苦尽甘来,尔后随手拈出一个“淡”字。年轻的时候,总以为好日子是过不完的,欢乐的时光再多也不够。青春的寂寞,不过是人生百味中的一味罢了。世间诸法,还在前路上,等待我们一一去品尝。
豆姐姐抢白说:“你开得起,咋脸跟张飞似的?人家萧红对你还要如何嘛?开个玩笑都做脸做色,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我自知理亏,堆笑说:“算了嘛!别上纲上线的,我错了还不成。”
豆姐姐“扑哧”一笑,把我跟萧红的手牵到一起,说:“牵牵手,消消气,床头吵架床尾和。”
萧红白我一眼,恨声说:“小气鬼,连个玩笑都开不起,给!”说着把打火机塞我上衣口袋里。
到了豆姐姐家,我们先做卫生,因为豆姐姐已经很久没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