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1 / 3页)
离别了一年多的家什么也没有变,只是积了一层厚厚的灰。“你出去吧,我来打扫房间。”她赶我出去。
我真希望我所想的是错的,但……
我回去的时候屋里焕然一新,房中堆满了花,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罂粟花瓣。她为我换下了便装,穿上了一身纯白的燕尾服,她自己也换上了一身雪白的晚礼服。
烛光晚餐之后,她冲我妩媚的一笑;“亲爱的,咱们出去看雪吧。”
一下飞机,哑奴就已经在飞机场等候。一身黑衣的他,真的很像剑客,犀利的杀气,给人冬夜似的寒意。我真的很想看他的笑,那会让我有种归家的感觉,可他的笑容早已在脸上绝迹了。
他见了我,也只是点了一下头,提着我的行李转身就走,他萧索的背影就像冬季里池塘中一片孤零零的苇叶。
他住在一个古老的神社边,屋里很简单,一张床和一张桌子,仅此而已。他的剑挂在墙上,我轻轻的抚摸着剑身,凉,刺骨的冰凉,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冷,冷的仿佛要吸收我身体内的所有热度。
隔壁的神社有着很大的木头门,散发着阳光的气息。许愿树上挂着很多的祈祷符,在阳光下打转。院子里还有一棵很老很老的樱花树,树上开满了粉色的樱花,像是美丽的云霞。晓蝶站在樱花树下,她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昂起头在树下旋转,旋转,粉色的花瓣像雪片似的落下,落在了她的头上,身上。我忽然回忆起了多年前的那个女孩,一身白衣胜雪,在月光下舞蹈。她嘟起小嘴告诉我:“咱们去扶桑吧,那是个很美的国家。”我走过去,抱住了她的腰,把脸埋进她月光银的长发里,深深呼吸,樱花的气息。她转过脸来,我的手指轻掠开她的长发,她的眼睛闪闪发亮。我的嘴唇蝶翼般划过她的额头,睫毛,最后停在了柔软的唇上。
旋转,整个世界不停的旋转。
“你呢?你叫什么?”
“Jervis。”
“中文名呢?”
“尚青云。”
“古怪的名字。”她浅笑着。我并未答话,只是闭着眼睛,任由她白嫩的手指划过我的面颊。
仅有我们两个人存在。
我想,我是爱上“这一个”她了。
她趴在我的耳畔轻声告诉我:“天云,带我走好吗?咱们去流浪。去那些像谜一样的国家,我相信,那的花会比樱花更美丽。听说过矢车菊吗?《海的女儿》里说’它的颜色就像海最深最蓝的地方,在海与天相接之处。’咱们去看矢车菊好吗?”
于是,我带她走了,我们去了很多很多的地方。郁金香,金合欢,虞美人,鹫尾,石榴花,当然还有矢车菊。每到一处花海,她都会买一些鲜花,做成干花寄到家去。而我们见到最奇特的情景是在一个不知名的小山村中,那里有着成片的罂粟花。那样美丽而妖冶的花,害死了不知多少人的性命,偏偏却有着如此高贵的风韵,一种充满诱惑的美。晓蝶用高的惊人的价格买下了很多这种花。拆下花瓣,夹在了厚厚的书里。
圣诞节前夕,我们又回到了那个城市。
3-5第二卷千年一梦第九章欺骗
我就这样与这个奇怪的女子住到了一起,她像任何一个贤惠的妻子一样天天留在家中做饭,收拾屋子——从不出门。她像是阴暗角落中的苔藓,寄生在我身上,没有我,无法生存。她是安静的,古怪的,但她又十分易怒。她不可预测,无法预料到她下一秒会如何。只有她在熟睡时,我才能够从她甜美的睡相中看出,她还仅仅是个孩子。
转眼春天又到了,每年的这个时候,我都会到日本去看樱花。我也很想念哑奴,他一直住在日本。今年,我会带着雪晨的第三次转世——晓蝶到日本去看樱花。
晓蝶的头发长长了,柔柔的如海藻一般披散下来,卷曲着垂泻在枕头上,像一条妩媚的美人鱼。她的背上有一幅大大的刺青,刺的就是美人鱼,突出的蝴蝶肩上披散着她的长发,和美人鱼娇柔的绿色长发仿佛纠缠到了一起。
日本是一个很美的国家,有着高楼大厦的森林。当然,也有很美的樱花。只是城市的发展太快了,像在显微镜下看着细菌的增长。我已经找不到过去走过的路了。我也找不到如风了,她消失在了某一棵樱花树下。不过我坚信,全日本开的最美的樱花树下一定是如风在舞蹈。可惜的是,晓蝶不喜欢樱花,事实上,她什么花都不喜欢,只有黑玫瑰——妖艳而媚俗的花她才勉强不讨厌。她说过,她最TmD讨厌虚伪的情调,樱花百合卡布其诺村上春树她都讨厌。她宁可坐在屋里带上耳麦冲着话筒骂各地的脏话。我也曾把脸埋在她的长发中,想寻找相似的发香,但我找到的仅仅是洗发水的气息。我常常在不知不觉中陷入冥想,“她们”是一个人吗?温柔的芸儿倔强的馨儿不羁的晓蝶是“一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