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1 / 3页)
我就不相信我一个警校毕业生,训不了才刚满一岁的一条犬?
卡豹一见我来,又是一番低吼警告,一点进展也没有,我在它门口又站了几十分钟,刚才路上涌起的那点信心荡然无存,又垂头丧气地返了回去。
一回去就马上觉得不甘心,于是再来,但很快地被卡豹那副“六亲不认”的恐吓警告弄得心灰意懒,扭头返回。就这样来来回回,这天我往返了七八次,一点进展也没有。
晚饭也没心情吃了,在其他学员那里打听,有人说,明天都敢进犬舍了。还是带白狼的那位学员和我一样愁眉苦脸,还是说:“凶,凶,这个白狼,实在是太凶了!”
夜里躺在床上想,到底是我哪儿做得不对呢?是卡豹天生就不容易接受陌生人呢,还是因为我太急了?是不是真的仅仅因为周教官带它的时间太久,它对周教官的记忆太深?
它现在用的是低吼,眼神用的是凝视,耳朵直直地立着,明显表示的是对我的不满和警告,恨不能让我马上在它面前消失。刚来的紧张和慌乱过去后,现在我终于可以观察它的其他部位了。
它的嘴巴咧开,露着牙齿,鼻梁上有几道细细的纵向褶皱,这一定就是老师讲的紧鼻了,不用说,就是表示对我警告。耳朵从见我到现在,一直竖得跟刀削似的,朝前直立,忽然
想起老师讲过,犬耳除了直立外,还有转动、后向、后贴、横分、向后并拢几种。后向一般是在它们充分感受嗅源的时候才会做出的动作,后贴则是表示它处在畏惧状态,横分的时候,说明它受到了委屈,心情不愉快,而当它高兴和快乐的时候,两只耳朵会向后并拢。
我悄悄掰了一小节火腿肠,手背在后面,往右前方轻轻一抛,嚓的一声,火腿肠落在了地上。果然,卡豹忽然安静了,两只耳朵转动,向四面八方寻找。
我禁不住有些小小的得意,又掰了一小节,再次悄悄一抛,它果然又把耳朵一转,显得十分机警灵敏。这样重复了几次,卡豹已经明白了我的用意,任凭我再怎么扔,也不再转动它的耳朵了。它干脆一转身,往地上一卧,连看我也不看一眼,垂眉低眼,好像睡着,而我根本就不存在。
第二天上午一下课我又去卡豹那里。
卡豹对我的反应和昨天一样,先是猛扑猛叫,过了一会儿,渐渐安静下来。
天越来越热。我在外面已经站了一个多小时,汗水渗透衣服,再浸出来,刺得皮肤又痛又痒,肚子也开始咕咕叫了。看来,上午也只能到此为止,我壮着胆子敲敲铁门,对卡豹说:“我要回去吃饭了,卡豹,再见!”卡豹毫无动静,只是微微垂了一下眼皮,算是对我这句自作多情的告别进行了一个小小的讽刺。
路上碰见了同来的几名学员,急忙打听他们的“战果”。没想到别人的进展都比我好,其中有两个人的犬,已经不再叫了。这表明他们面对的犬已经初步接纳他们了。只有一名学员和我一样,很有些垂头丧气,不停地叹息:“没想到,真没想到,这家伙太凶了,太凶了!”我问他那条犬叫什么名字,他说叫“白狼”。
初听“白狼”这个名字,就觉得它一定很凶,没想到果然如此。当然这时候怎么也没想到,后来要不是卡豹,我的半条命就要被这个白狼给夺去了。
吃完午饭,我咬了咬牙,决心再去找卡豹。
已经是8月份了,南昌的天气比郑州要热得多,而且空气湿度也高,人闷得好像喘不过来气。走过那条湿淋淋的林间小道,不觉想起了那天逃跑的样子,以及在这个地方被卡豹带趴在地下的丑态,不觉有些窝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