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第1 / 3页)
黑根对他提出的问题作了解释:“那条鱼的意思就是说路加。布拉西已经安息在海底了。”他说:“这是古老的西西里式的信息。”
第九节
当天晚上迈克尔。考利昂进城时心情是闷闷不乐的。他感到自己正陷进家族的大网之中,这是违背他的意志的;他讨厌桑儿派他负责守电话这样的重要工作。他因为参加了家族领导核心会议而感到忐忑不安,好像在谋杀这样的机密问题上,他都可以受到绝对信任似的。眼下,要去见恺,他对她感到内疚。他在自己的家庭问题上,一直没有向她完全坦白。他点点滴滴地给她讲过一些,但每次都穿插着笑话和色彩艳丽的风流韵事,经他这样一讲,家族组织里的人物倒更像电影里的冒失鬼,从而掩盖了他们的精神实质。而目前的情况是,他父亲在大街上遭到了枪击;他大哥在拟定谋杀计划。说得简单明了,就是这么回事,但是他打算对恺讲的绝不会是这样。他已经把他父亲遭枪击说得更像“偶然事件”,一切麻烦问题已经结束了。妈的,现在看来,麻烦问题才刚刚开始,桑儿和汤姆“对索洛佐这个家伙的分析没有抓住要害,仍然在低估他,尽管桑儿够机灵的,也看出其中的危险。迈克尔拼命想推断那个”土耳其人“的葫芦里到底藏的是什么药。显然,他是个勇敢、聪明的人,具有非凡的魄力,你得预计到他会出其不意地来个名副其实的突然袭击。但是,桑儿、汤姆、还有克莱门扎和忒希奥却认为,他们都比他有经验得多。他在这场斗争中是个”老百姓“,迈克尔想到这里,心头有点不满。要想争取他参加这场斗争,他们就得给他颁发比他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所荣获的更高级的奖章。
这样想着想着,他感到自己有罪,对自己的父亲竟没有更多的同情。他父亲给枪打得浑身是洞眼,说来也奇怪,当汤姆说老头子遭枪击纯粹属于生意上的考虑而不是基于个人恩怨时,他竟比任何人都要理解得深刻。他父亲为一生所挥舞的权力已经付出了代价,为从周围所有的人那里“勒索来的”敬意已经付出了代价。
迈克尔所渴望的就是摆脱,摆脱这一切,安安全全过自己的生活。但是,当前的危机没有过去,他是不忍心同家庭脱离关系的。他起码必须以老百姓的身份从旁帮帮忙。想着想着,他思想上豁然开朗了。他对分配给他的角色感到很烦恼,因为那是有特权的非战斗人员的角色,出于道德上的考虑而本人拒服兵役又获得了免役的人的角色。因此,“老百姓”这个字眼在他的脑壳里一个劲儿地蹦呀跳呀,真使他烦躁。
明天咱们就要接见一个各大家族的总代表,他会告诉咱们说:务必同‘土耳其人’合作做生意。这就是他梦寐以求的,这也就是他的王牌。”
迈克尔长叹了一口气。
“哎呀,”他说,“今天晚上我一定得到城里去。”
“去干什么?”桑儿问道。
迈克尔一笑,说:“我计划去医院看看咱老子,顺便也看看妈妈和康妮。我还有些别的事情要做。”
他到达旅社时,恺早就在门廊等着他了。(克莱门扎手下的两个人用汽车把他送进城,四周一看,确定没有人尾随他们,才让他在附近一个拐弯处下了车。)
他俩在一起吃饭,也喝了一些酒。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看你爸爸?”恺问。
像老头子一样,迈克尔向来不把自己的真正意图说出来,现在他也不想把他同恺。亚当姆斯约会的事告诉桑儿。本来也是没有理由不告诉桑儿的,不过这是各人的脾气。
厨房里传来一阵嘈杂声。克莱门扎出去看看怎么回事。他回来时双手捧的是路加。布拉西的防弹衣,里面包着一条大死鱼。
克莱门扎不动声色地说:“那个‘土耳其人’显然已经知道了他的奸细鲍里。嘎吐的下场了。”
忒希奥不动声色地说:“咱们现在也总算知道路加。布拉西的下落了。”
桑儿点着了一支雪茄烟,又猛喝了一大口威士忌。迈克尔感到莫名其妙,问道:“那条鱼究竟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