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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预备送过来的衣粮呢?”“应该正从码头那边运过来。”
“这红杠是个标记?”“是。标了红杠的一般送往戍边。”
戍边战士的军衣和威烈军的不同,衣服送错换回也算正常。只是那米?既是一样,何苦运来运去?可若米真有蹊跷,我公然打开米袋察看,岂非打草惊蛇?
正想着,只见卫涵卿冲我一笑,右手不动声色的振了振。极细微的“嗤”声,一辆车上的米袋破了个小孔。随着车的行进颠簸,袋里的米一粒粒掉出来。那帮运送的人,只顾着埋头苦走,全然没有留意到。
等全部车过去,卫涵卿下马拾起数枚米粒,眉头大皱,随即把米递给我。那米,色泛黄,或是棕褐,有霉味,甚至覆了一层绿毛。婆娑了米粒,我指头上还有黑黑的泥土。所谓一叶知秋,很明显,那米袋里装的是陈年霉米,还搀了不少沙土在内。
太子遇刺一案,在王辅被皇上重责后,交到了刚直中正的崔太傅手上,继续调查着。听说那支毒箭很普通,没有任何标识。而当初野猪出没的地方,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刺客留下的痕迹。整个案情,毫无进展。我隐隐觉得整个事件,除了我们和王家,有第三方介入,可又没什么确凿的线索和证据。想着有些耐心,总能觅到些蛛丝马迹,我也不着急。
难得的,重?去了洛阳,王辅暂时收敛了些,边疆没人滋扰,父亲也想我好好休养。于是乎,我时常带了锦素或卫涵卿,在青山绿水间划划小船,品品小吃,听听小曲,耍耍小剑,过得极逍遥惬意。
卫涵卿,在我的教导下,总算不象以往那么恭敬有余,真诚不足;渐渐学着锦素,自然随意的和我相处。有时和他下棋,和他谈兵法,和他试剑,和他选马,他或与我不谋而合,或有独特见解,屡屡令我大为赞赏。我想他就象深藏于古朴鞘中的绝世名剑,如果有机会出鞘,定会光芒璀璨,威慑四方,让万千世人为之瞩目。
事实上,七月初八那天,我再次见识了他敏锐的观察力和缜密的分析力,也再次证实我的眼光没错。
本来那天,我和重瑁午后去威烈军营,只打算看看有没有好马。谁知,临出营时,碰上运送衣粮等军需品的队伍。他们不往营里走,反而拉车往外行,甚是奇怪。就算有人想偷运军需品去卖,也不敢在光天化日下干呀!
想不到无意中,居然让我发现有人在军粮上动手脚。也不知这事是几时开始的。
细想一下,负责军需品的,是户部支度使陈鹏程,此人素来和王家走得近,且贪财无度,军粮以次充好的事,极有可能是他做的。户部供应的军需品,兵部接收时会检验是否合格,如今这些有问题的军粮,却可以顺利的运送到各地。这么看来,兵部尚书王佐,十之八九与这事也脱不了干系,就算不是主使、不是同谋,也定然受了重金贿赂。
我若无其事的拿出帕子,把那些米粒仔细包好,笑对重瑁,“我不想回府,我们再四处逛逛吧。”
“溶弟,我好热,淌了好多汗,好想洗澡。”重瑁嘟囔着,虽有些不愿意,最终还是被我抓了同去太傅府。
一问之下,领头的说是运错了货,所以奉了上头命令,把东西运回去。运错了,自然要送回去,很正常。我看看车队,却隐隐有点奇怪的感觉,一时又理不清是哪里不对劲。不及多想,我被大太阳晒得浑身是汗,急着回去洗浴,径自和重瑁骑马出营。
卫涵卿驱马随了我身后,低声说,“我刚才听一个拉车的在嘀咕,说大热天的,一样的米拉来拉去,上头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
一样的米?我心一动。适才车上的米袋,外面都有军粮的标识。这些米,无论送到哪个军中都可以,又何来“运错”一说?原来,不对劲的就是这个!
驾马回头,仔细看了车上的货物,有米袋,也有装军衣的袋。装衣服的袋子外面都划了道红杠。
“这些衣粮原先打算运到哪儿?”“去广运潭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