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第1 / 3页)
“唉!”李廷珪重重地叹口气,顿着足说:“你去细看啊!想办法啊!脉怎么样?”
来势相当凶险,大吐大泻,萎顿不堪;只不过一夜功夫,消瘦得脱了形,眼眶、鼻孔和一张嘴。仿佛突然变得大了。
发病是在晚上,花蕊夫人不敢惊动李太后;只通知一直负责照料“宫廷”的李廷珪,立刻召请由成都随来的“侍医”王阳泰,到内寝诊治。
王阳泰到时,孟昶的病势越发可怕了,面白如纸,四肢发冷,而且不断抽筋,吐已无物可吐,只是干呕;泻则如故,所泄的是米汁样的东西。王阳泰一看大惊,惊的还不是形容怕人,而是他根本没有见过这样的症状;再诊脉,他自己先就心酸了。
行医的要有割股之心,但也要铁石心肠;他走到一边,忍眼泪问道:“是如何得的病?”。
“从开封府赴宴回来,只说心头烦躁、腹痛,命人取藿香正气散来服;药还未到,便大吐大泻,病来如山倒一样!”
说着,李太后双手接过玉杯,颤巍巍地送到唇边,居然一饮而尽。
“天气太热,怕不如成都气候温和,娘娘怕住不惯?”
“倒也还好。”李太后答道:“住久了就惯了。”
“住得惯最好,住不惯也不要紧;如果惦念成都,过些日子我派人送娘娘回去。”
“我家住太原。平生大愿,就是希望有一天回老家。”
“开封府赴宴?可是皇弟作主人?”
“是啊?”花蕊夫人听出有言外之意,急急又问:“怎么样?”
王阳泰忧郁地欲语又止;李廷珪疑虑大起,一把拉住他的手问:“你是说,说是中了毒?”
一听这话,再看到王阳泰的脸上;花蕊夫人神色大变,摇摇欲倒,一旁的侍儿,赶紧将她扶住。她虽还流着眼泪,但神气却很快地转为坚毅,用手背拭一拭双眼,清清楚楚地问王阳泰:“你不会弄错?”
“夫人!”王阳泰很吃力地说:“到底是中的什么毒?我竟看不出来。”
皇帝认为李太后这话是平北汉的一个先兆,非常高兴,“一定可以回太原。”皇帝说道:“等我平了刘钧,立刻就送娘娘回去。”
“启奏官家。”有个小太监,找着谈话的空隙,提醒皇帝说:“筵宴已备。”
于是依旧由妃嫔扶着李太后上殿;也跟皇后见了礼,然后入席。凡是这样的宴会,总是看的时候多,吃的时候少;沉默的时候多,说话的时候少。李太后进宫,要紧的就是见一见面;而皇帝也没有多少功夫陪“娘娘”,因此,很快地就散了席。回玉津园时可说满载而归;皇帝送了“娘娘”一桌餐具,好几十件老年人所需的日用器具——多唾壶、金手炉之类。
到了第三天,封爵的诏书到了,蜀主孟昶的新衔头是:“开封府仪同三司,检校太师兼中书令,秦国公。”又指明“给上镇节度使俸禄”。元(吉吉)被授为兖州节度使;孟昶的两个弟弟,是“上将军”;跟王昭远、李廷珪一样。文职中,李昊的职位最高,当工部尚书;此外也都比照他们原来的官职,个个不落空。同时还有金玉车马等赏赐,远及江陵、凤翔等地未曾入京的蜀国官员。
这一来真是皆大欢喜。孟昶也不能不打起精神来,重新做人;不是拜客,就是赴宴,还要抽出空来设宴回请朝中大臣。六月天气,骄阳如火;劳累加上饮食不调,使得他一下子病倒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