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第1 / 3页)
第二十五回
谢弘赶到家里的时候,大门半敞着,院子里乱七八糟,一副残败的景象。恰是夕阳西下,晚归的乌鸦传来嘶哑的鸣叫,更显得凄凉万般。谢弘一径在院子里乱跑,却没有看到谢尚政的影子,直找到后花园才见到了熟悉的身影。
“父亲……”谢弘张了张嘴,终于叫出了口。这个词对于他而言,似乎已经很久没吐露过了,被深深的埋在了故纸堆里,像是被岁月风干了一般,显得如此的苍白。
“做梦!我警告你,今天使爹的好日子,你少在这里给自己找不自在!你要是敢胡闹,丢我梁家的脸,看我怎么收拾你!”温公子抬腿便要走。
梁佩兰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扑上去,抱住了温公子,苦苦哀求道:“相公,我求求你!求公爹放过我爹爹吧!”
“你死了这份心吧!梁廷栋三番四次帮着姓周的老不死跟我爹作对,是他自己不识相!”温公子将梁佩兰甩在地上,冷哼一声,“你给我放聪明点!要不是看在你是我温家人的份上,连你也一起发配了!还敢跟我谈条件!”
“相公,他也是你的岳父啊!”梁佩兰不死心地抱住了温公子的腿,“求你看在我的薄面上,帮帮我他吧……”
“岳父?”温公子一脚踹开了梁佩兰,“胭脂胡同开婊子行的老鸨子还是我岳母呢!你在我眼里不过是一个玩物,也配!我没空给你拉扯!闪开!”
这一来,对于温体仁而言,等同宣战,他不能再保持沉默了,决定就此翻身和周延儒拉开决战的阵势。
他深知崇祯皇帝最恨人拉帮结派,最恨臣下过分揽权和鼓励士绅结党,周延儒虽然擅长柔顺内敛之道,在皇帝面前扮出一副忠君爱国的,礼贤下士的样子,可是他的贪欲却使得他揽权的欲望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温体仁一个人不足以对周延儒造成致命的伤害,可是,他温体仁摸透了皇帝的心思,借着皇帝对周延儒揽权且与复社书生过从甚密的痛恨,轻而易举利用薛国观的过失为理由结束了这个老头的政治生涯。
想起这些,温体仁得意更甚,眼下里,有谁还能跟自己抗衡呢?江南的复社不过是一群百无一用的书生,自以为拿着圣人的书就可以指点天下了?在他的眼里,拿圣人的书做事情,处理朝局,百无一用。
他脑子里想着这些,面上却和善的与前来拜会的大臣们寒暄:“老夫不才,是陛下英明睿智,可不敢说是老夫的福祉啊,老夫当不起啊……”
这时,一个小厮跑到他的身后,附耳对他嘀咕了几句,他的脸色立刻有了细微的变化,向着儿子使了个眼色。
“你不能走!”梁佩兰死缠着不放。
“你烦不烦!滚开!”温公子再也忍不住中烧的怒火,用力将梁佩兰甩了开去。
梁佩兰一双金莲没有站稳,失重地摔向了床架,额角的血顿时伴着泪水滑落了下来。
“贱货!”温公子瞪了她一眼,“给脸不要脸!”
梁佩兰看着温公子摔门而去,整个人滑坐在了地上,泪水不断地从捂着的指缝之中溢出来,湿了满襟。
温公子连忙找了个借口:“哦,有点家事,晚辈去处理一下,几位前辈失陪了。”
后宅西院的厢房中,梁佩兰脸色苍白的依靠在床架上,双目失神,手中的丝绢也濡湿了大半。屋子里被一种冰冷冷的气氛笼罩着,原本该是多彩的季节,却在这寂静中被变成了灰白,偶尔也只有一两声抽泣可以透出一丝生机。
“砰!”得一声,温公子抬脚踹开了门,梁佩兰本能地往后一缩。
“哭!哭!哭丧啊你!”温公子不耐烦地吼道。
“我……我要见我爹!”梁佩兰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