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第1 / 3页)
“前兩天他又得賞賜了,‘允祥實心為國,操守清廉,加允祥俸銀一萬兩;允禮照親王例給與俸銀、俸米,護衛亦照親王府員額。’皇帝恨不得把家底都掏給他了吧?連允禮也跟著沾光。”
看著胤祥遠遠的邊走邊在烈日炙烤下取了帽子抹汗,阿依朵繼續八卦道。
但幾乎同時,軟禁中的十四爺允妻子病故,皇帝因其奏折中有“我今已到盡頭之處,一身是病,在世不久”等淒涼之語,而大加諷刺貶斥,言其狡詐偽飾。同樣是兄弟,處境卻天差地別,瞧在外人眼里是什麼滋味且不管,就連胤祥自己,似乎也覺惶恐,堅決辭去了皇帝還要賞他一個兒子為郡主的恩典。
這些話要說起來無趣得很,我無聊的看看她︰“好好吃你的水果罷,塞了一嘴的東西,還有這麼多廢話。”
“我就喜歡說,你護著他做什麼?得了銀子,才能年年運來雪蓮呀。”
但退一步看,天道有常,好比夏花繁盛,秋葉凋零,皆自然之理……皇上、十三爺,還有各位‘爺’們既生在天家,生在大清一朝,聖祖之世,一切已有定數。該當的福壽,一樣也短不了誰的;當不起的,硬要強求,反而貽害自身——听說圈禁中的二爺,已病在不治?”
“對,廢太子胤,大約時日無多了……參與了奪嫡之爭的眾位‘爺’們,他也許就是最早去的一個。呵……”我冷不丁笑笑,在一旁早听得呆呆的李衛倒被嚇了一跳。
“……紅塵百劫,浮沉誰主?這一場風雲,居然就要從當了幾十年太子的胤身上,拉開散場的序幕,一群痴人,爭了一輩子,生有何歡?”
無盡的沉默,我的疑問無人回答。
?出自《老子》上篇道經
雍正三年春,雪蓮再次準時送到我眼前,仍然沒有任何話,只有一朵冰冷靜默的花,看來胤祥是真的打算每年都來上這麼一遭了。讓這位百無禁忌的公主大嘴一說,我也實在是無可奈何,只好假裝什麼都沒听見,一轉頭正好看見藏心閣里的一名宮女急匆匆向高喜兒報告著什麼。
高喜兒一听,眼珠子骨碌碌一轉,忙趨步過來,小聲說︰“主子,宮里年貴妃來瞧您來了,在藏心閣等著呢。”
另外,雍正二年十二月十四日,皇二兄、原康熙朝皇太子允病故,追封和碩理親王,謚曰“密”,雍正帝稱“兄弟至情,不能自己“,親往哭奠。至此,這班皇兄弟開始了迅速的凋零。
花逝(上)
雍正三年夏天,剛進八月,京城熱浪滾滾,正是一年中最難熬的日子。圓明園的上午,湖面漾起疊疊清波,送來涼風,阿依朵陪我坐在湖邊枝葉繁茂的大樹蔭下,捧著冰果盒大快朵頤。
“你看,胤祥出來了。”阿依朵指著湖對面。
這里正好可以看見對面皇帝處理政事的所在,而我們卻躲在夏日濃密的植物後面,比較隱蔽,每當看見層層穿戴整齊的官員們狼狽的樣子,阿依朵就樂不可支,借機取笑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