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1 / 3页)
衙所的制度,总旗之上是百户,有兵一百十二人;十百为千,管辖十个百户所的长官,便叫千户;前后中左右五个千户所,合成一衙;再上面就是掌管一省军政,简称为“都司”的“都指挥司使”衙门的“都指挥使”了。
“是!”徐海将汪直的头发一把抓住,让他的脸对岸上,“总爷,你看!”
“是不是汪直?”总旗回头问道:“你们哪个认得?”
“是的。”有个兵答道,“我认识,是汪直。”
“好!你们的船先停在那里,不准动,下来一个人跟我说话。”
总旗抛过去一根绳子,徐海接在手里,系住船头。岸上的士兵合力拖曳,将小船搁浅在沙滩上,徐海一个人跳了下去,奔到总旗面前站定作了个揖。
“这是苦肉计。”徐海解释:“船主的性命,绝无危险。为啥呢?为的是船主有许多话,非要到杭州才能说。卢镗不敢难为船主,一定好酒好肉款待,一路舒舒服服到杭州。”
“这倒也是真的。”汪直问道:“到了杭州呢?”
“哪能到杭州?用不着到杭州,船主就脱身了,只要听我调配,我有十足的把握。”
“好!”汪直点点头:“我们从头开始,细细商量。”
经过彻夜的筹划,一切细微末节,都想到了。于是在晨光熹微中,那只小船,向西航行,复回双屿。为了怕在中途遇见官军哨船,汪直如果自自在在地闲坐着,便成破绽,泄露机关,所以把他捆得结结实实,放倒在舱中。及至抵达双屿,汪直因为束缚太甚,痛苦不堪,以致面无人色,可是看起来却更像是真的了。
“是怎么回事?”总旗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干什么的?”
“我叫徐海,本来安分良民,去年从绍兴到这里来打渔——”
徐海编造的一套说法是:去年随父兄出海打渔,被双屿的海盗所掳,父兄被杀,他被胁迫入伙。人虽落草,心里却无时不记着不共戴天之仇。这次官军进剿,他随着汪直逃到普陀洛伽山,说动一起被裹胁的同伴,合力缚汪直来献,以便将功赎罪,得能还我清白,重安生理。在他更是借此报了父仇。
这套说法,并无不能叫人相信的漏洞。总旗想到由自己经手献上罪魁祸首,无论如何是大功一件,顿时喜心翻动,大为兴奋,拍着徐海的背称赞:“小伙子,有道理!太好了,太好了!”
话虽如此,他却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将船上的人叫上岸,一个个搜身,连裤裆内都搜到,确实查明并未潜藏武器,方始解到百户所。
小舟未曾泊岸,守衙的士兵已经大为紧张,刀出鞘,箭上弦,在岸边列成一触即发的阵势;为头的小武官,手下管兵五十,职称叫做“总旗”,瞪出眼珠,大声喝道:“是干什么的?”
“是来投降的!”徐海很清楚地高声回答。“连捆在这里的,一共十五个人。”
“捆的是谁?”
“汪直。”
此言一出,官兵动容,相顾愕然,那总旗怕是听错了,问一声求证:“你是说,大强盗汪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