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1 / 3页)
“把手给我,快,把手给我!”是楚月,楚月终于来了么?楚月的确来了,但那声音绝不是楚月能够发出的楚月尖叫着的是另一个锐利得如铁器划破玻璃的声音———
“你不能那样,你不能!危险,你不能!”
他们在报复我,还是在捉弄我呢?!
剧烈的风使我流泪!我仅仅是在流泪而绝不是在哭!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他妈的这样对我!
是了,昨日伯言命人试攻了刘备一个营寨,结果大败而归。战前诸多将军都认为刘备加强了守备,此时攻击无法取胜;但伯言坚持刘备已疲惫沮丧锐气尽丧,执意要试攻一次。
———结果是败了,的确败了。
“咚”,头盔大了一点,罩下来遮住了我的眼,我说头盔就算了吧,但他们又七手八脚地替我将头盔扶正了说没有头盔怎么行呢?!韩侍郎你要披挂整齐才真个儿英姿飒爽是个男人嘛!说得也是,只能勉为其难地挺直我并不坚强的脖子———不用化妆我都可以去演那个顶着铜盆当头盔的堂?吉诃德了。然而马却比他的要好得多,马实在是好马。
他们说这马性子烈,从来没有人骑它。
“怎么可能呢,它的样子很和煦的啊。”我迟疑着说。“韩侍郎敢骑上去试一试么?”
我再一次定睛瞅那马,它的眼睛好像还是在欢迎我;我摸摸它的头,它也只是轻轻地嘶鸣了一声,似乎是调皮的孩子因为得到长辈的夸奖而有点腼腆了;我抓起草料来喂它时,它吃完了还很温柔地舐我的手心。
“这马好像很喜欢韩侍郎嘛。”
从将军到士卒都说他们的大都督是个不把人命当命的笨蛋!说伯言只会赶着士兵去送死。而更多的人,相信那个举止怪异对谁都很“暧昧”的韩晴是陆大都督最亲近的“狗头军师”———是韩晴赶着士兵去送死的!
———不是这样的!没有勇敢的试攻怎么能了解到敌军详尽确实的地形呢,若不身临其境怎么能有效地探察出敌人的破绽呢,牛刀都不愿小试的话怎么能剖解全牛!难道真要一直僵持下去等到蜀军自退?可能吗?伯言应该早已想好了一个可行的计策,这次试攻使他确信他的计划是可行的!伯言,伯言,你当然会成功,你会成功!
我想目睹你的成功!
但是我的手正在下滑,我没法子使它再一次抓紧……马鬓……如果我真的就这样死去,会不会很滑稽?他妈的实在是太滑稽了,可以让后世写史的人把大牙笑掉!
……
“说不定韩侍郎可以驯服它哟。”
“韩侍郎试一试又何妨呢。”我真的决定试一试了,结果———我只能抱住它的脖子任由它乱跑!它本来是很温良的,它的受惊是因为他们用鞭子抽它!那浸过水的坚韧的鞭子抽下去时,不是为了驱使它跑起来,而是为了伤害它!他们虐待它,它一定是痛了!
我的身下,有一个受伤受惊的发怒的生灵!
马蹄着地的“哒哒”声像在我身边鸣响的轰雷阵阵;马的跃动则要将我的五脏六腑颠得片片俱碎。然而更可怕的是恐惧,我是个怕死的人,我怕我会死的!忍耐不住的惊惧化作了猛然爆发的来势汹汹的呛咳声;风肆无忌惮地往口里灌,像冬日里被灌进整桶整桶的冰水,将我的全身都冻得冷硬。四肢在渐渐软下去,我要抓不住了,抓不住了!若从这样疾驰的马背上滑落,我会被马的后蹄踢死———
楚月,楚月他为什么没有来!他方才看见了我的,我也看见了他,我甚至看到他眼里闪过的一丝错愕,他是牵着马的!他为什么还没有来,他应该会来救我的啊,为什么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