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1 / 3页)
游尘察东营时伯约一般负责西营;而游尘因其熟练总要比伯约快捷一些。提前完成工作的游尘从来不会去帮助伯约,她只是皱皱眉。
那么我干什么呢?
我好像在修整兵器又好像在检查粮草,操练军队也干过,运筹帷幄也干过,清点战利品也干过,救助伤员也干过,还有什么搭帐篷拆帐篷,爬到哨寨上去加固几个钉子或者卸下几面旧旗之类事情都干过。但我实在不知道我到底应该干些什么———换言之,我游离悬浮着没有计划,东一脚西一脚地像个随时都可以偷偷打起包袱临阵潜逃的小兵。
我对游尘说:与子悦对视时的记忆搅得我心神涣散。
游尘很讥诮又很悲悯地看了我一眼,说:你继续发呆去吧。你知道你演练的军队中有十分之三的动作都不合乎规格,严格地说有四分之一的士卒需要每天挨二十军棍,直到把屁股打烂为止么!七天后就要全军演练,你这个混帐还在这里心神涣散!她说下去神情就变得有点痛心疾首的模样了:好端端的一支队伍就被你活生生地训练成了一队纪律松弛的散兵游勇杂牌军你对得起谁?!
远远地看到那朦胧月华又犀利如芒的一团影子,我发现自己惟一想做的是飞奔而去搂住他,再仔仔细细地看看他———看他的眉、眼、鼻、唇,一切一切,说不定我还会不可自己地吻他,吻得彼此火热如炭。
游尘再一次提醒我说我们该离开了。
如果回头我就会忍不住停下:我会在回第一次之后又有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而终于步履如铅地无法移步。这样的举动很不好,我会表现得像个被遗弃的小女人———他妈的韩晴可绝不是这种脆弱得只晓得抱了娃娃熊哭鼻子的小女人!我咬着牙站起来,抖了抖已经发麻发木不似自己肢体的手脚,咳嗽一声就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子悦此举不仅是向丞相挑战,也是在向你我宣战!”
我没有理由不相信游尘的话,因为我也想到这一点:六千骑兵有二千余被他在七天之内拖得精疲力尽甚至倒毙路旁,只是因为他怕我们会建议孔明提前攻取街亭!抵达的三千多骑兵当然无法拿下街亭,但如果孔明想成为街亭的占领者,则必须艰难地踏过这三千生命的尸体而行!这绝非一件易事。
我与子悦曾很近地对视,虽然只有几秒钟虽然中间还隔着几层甲兵和一道寨门,但它足够得仿佛提供了一个世纪,供我怀念与留恋。
那次我与魏延将军奉命去挑战叫阵———子悦的坚守不出使战局剑拔弩张却处于僵势,我们策马到子悦营寨前时我看到子悦在粗粗的木桩的另一边。
子悦已经是我们的敌人了?也许。
我只是听到一个少年坚定得不乏稚气的声音:“无论你到哪里我都可以捉住你,然后永远不放开。”
3.走出去后孔明叫我放眼远望,越远越好的远处,听任你的目光从一处一处山脉穿越而过,探向无边无际的天空或者可能存在的海洋。
游尘始终是忙碌的,她似乎养成了“大小包办”的习惯,你永远也想像不出她会在何时出现或者出现在什么地方。我觉得她着实是一个安静不下来的幽灵,终日飘飘忽忽地游荡于尘世之间。
也许惟一可以活成她那样的人是伯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