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1 / 4页)
放下吉他。呆呆靠在躺椅上,仰头望天,研究了一会儿北斗星。
哼起《那些花儿》:
给柯兰打电话询问扎巴情况,说一切都好,这才放心。
身体有点虚,坐在院子里晒太阳驱除寒气。躺在椅子上看书,看累了就听音乐。户外旅行社打电话过来,问罗布泊人数如何?去旅社公告牌查看,除了“疯子!”,又多了两个字“蠢货!”只好回答:“加上我只有三个人”,对方说如果下周凑不齐人数只能取消。我被迫同意。
吃过午饭坐在院子听巴赫的《勃兰登堡协奏曲》。听到一半,突然扔出来一只鞋子,差点砸我身上。一会儿旅社老板走过来,说音量可否小点?隔壁对这种古怪音乐极有意见。只好作罢。晒了一会儿太阳,不小心睡着了。身体虚弱,特容易睡着。醒来已是夕阳西下。肚子咕咕叫,跑到小店吃了一肚子羊肉。
顺着街道走,把胃里腻乎乎的羊肉消化掉。
一口气走到与扎巴去过的小酒吧。钻进去,正在放披头士。我趴在吧台喝着当地啤酒,琢磨着扎巴的行踪,遗憾不能同行。一个醉熏熏的哈萨克人嚷着要听流行歌,吧员只好换碟。我喝完啤酒,安静离开。
让人靠在这儿不禁热血奔流。历史拥有着一种神奇力量:再伟大的现在也无法将它完全蔑视掉。一直坐到夕阳落山,才依依不舍返回。
晚上睡在维族老人家。
夜里我突发高烧。扎巴拿出退烧药给我吃下,老人也煮了当地偏方,热度总算控制住,扎巴在我身边坐了一夜,眼都没闭一下。第二天高烧已退,低烧不断,浑身不停出冷汗,偶尔呕吐。扎巴只好找到一辆乌鲁木齐方向的车,把我送上车,拜托司机路上好好照顾。
“为什么不一起回去?”我问。
“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办,办完才能回去。”
顺着街道走。走过一个桌球室,进去瞅了会儿。他们技术还成,打法儿太粗暴,简直是在打棒球。本想劝说应该温和对待桌球这项运动,实在没什么必要,只好悻悻离开。
走在一条大街。霓虹闪耀,一派热闹。不时有人问“朋友要不要找个维族姑娘陪陪?”我受扎巴影响,最讨厌陌生人喊自己朋友!很想反问他们“能给我小费吗?”,可是扎巴不在身边,人家样子凶悍,到底没多少底气。
回旅社坐在院子里,瞅着茫茫夜空发呆。
突然瞅见院子墙上挂着一把破吉他。
宝贝似的取下来,六根弦断了两根,弹不出和弦,只能弹单音。调了半天调不到标准音,只好勉强将就。弹LeonardCohen的《Solong,Marianne》,尝试了一会儿里面精彩的吉他轮指。弹完一时想不起什么,干脆把LeonardCohen的老歌全弹了一遍。
他小声回答。避开我的目光,低头沉默。
车子缓缓开动。
扎巴唱起了《Hey!Jude》,边唱边夸张地扭身子,冲我不停挥动双臂。
我也冲他挥动双臂,心里特别难过。
回到乌鲁木齐吊水,第二天退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