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第1 / 3页)
“实在是要请薛先生指点提携。”
“指点”也许是客气话,“提携”则薛福辰心甘情愿。因此,第二天奉旨会诊,合拟方子,薛福辰便支持汪守正的看法,仍旧用了人参、麦冬这几味药。
第一部分柳堂死谏第26节备战求和
曾纪泽是六月二十四到俄国京城彼得堡的,接连打来三个电报,第三个是报告会见俄国“外务部尚书”格尔思的经过。格尔思表示“条约改议,外国尚有之,罪使从古未有。”态度是“面冷言横”。因此,曾纪泽奏请将“崇厚罪名宽免,为转圜第一步”,说是“虽干清议不敢辞”。
这句话自是指李鸿藻和那班清流而言。主战一派在躁进的张之洞策动之下,花样百出。宝廷刚刚上了一个折子,说是“外患渐迫,请召知兵重臣左宗棠入朝,筹划方略,以济危难”,使得恭王相当头痛,现在接到曾纪泽的电报,他虽有“干清议而不敢辞”的勇气,恭王却不肯贸然代崇厚乞恩,只拿曾纪泽的电报面奏取旨。
不过李德立对他不满之意,溢于言表,自己的打算,决不可泄露。为了希望此人不掣肘,还得好好下一番敷衍的功夫。
这一夜自是尽欢而散。第二天一早进宫,在内务府朝房会齐,见着了薛福辰,他恐怕李德立猜疑,不敢过分亲热。一经请脉,越觉薛福辰入手便正,只是健脾以外,还须润肺,同时也觉得人参未尝不可用,因而开了一剂以人参、麦冬为主,与温补差相仿佛的甘润之剂。
方子呈上,所得的“恩典”与薛福辰一样,赐饭一桌,由恩承陪着吃完,然后搬行李入内廷值宿。是内务府的空屋,与薛福辰同一院子,南北相望。
行客拜坐客,汪守正只送了几部医书,但都是极精的版本。最名贵的是一部明版的《本草纲目》,刻印于万历年间,是李时珍这部名著的初刊本。原是汪守正行踪所至,不离左右的,此时毅然割爱了。
薛福辰不肯收受,无奈汪守正意思诚恳,却之不恭。收是收下来了,觉得老人过意不去,想有所补报,只以身在客边,无从措办,惟有不断称谢。当然,有此一番结交,自有一见如故之感。
慈安太后也作不了主。于是恭王建议,请两宫太后“同赐召对”。事实上也只有此一法,慈安太后便到长春宫跟慈禧太后去商议。
“别的倒没有什么,就怕累着了你,又怕你生气。”慈安太后说,“你自己瞧着办吧,能支持得住,跟大家见见面也好。”
到得夜深,薛福辰一个人在灯下打围棋谱,汪守正却又不速而至。这次是专门来谈慈禧太后的病情的。
“薛先生!”他年纪比薛福辰大,但称谓很谦恭,“上头既然忌讳崩漏的字样,总得安上一个病名。”他说,“有人问起来,圣躬如何不安,到底什么病?莫非也像那班太医,支吾其词?”
“说得是!”薛福辰沉吟了一会答道,“病呢,也可以算是‘骨蒸’。”
汪守正点点头:“这一说就对了!我也觉得可以说成骨蒸。得薛先生一言,就算鉴定了。”
“子常兄,你太谦虚了。”薛福辰微感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