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1 / 2页)
“五十年度初期,国民党控制台湾,主要以戒严法为依据。国防部下的总政治部,一般认为,效率尚高,手段毒辣。政治部在军方的任何机构,置政工人员,进行控制监视,和苏联、中共的作法,殊无二致,美军驻台军官普遍厌恶。虽然,双方获得某些妥协,经国在父亲的支持下,我行我素,坚持为事实所必须。”
一九五三年九月,应美国防部之邀,经国赴美考察参观。[21]不言而喻,华府对这位“前共产党”是不怎么放心的。艾森豪威尔总统特别礼遇.在白宫予以延见,但经国的思想底层,只想到权力的光辉,只想到对敌斗争,美国两个月的旅行,对他不可能有任何改变。
国民党七大召开,经国当选为中央委员,日益上升的权力,得到肯定。一九五二年十月,中国青年反共救国团宣告成立,[22]蒋先生兼任团长,经国主任。
救国团的成立,事先未通过立法程序,也不属政府的任何部会,和教育部的性质类似,但教育部无权过问。所以后来被《自由中国》半月刊讥讽为经国的黑市机构。
成立之前,经国早在复兴岗政工干校内,设班储训干部,冠冕堂皇的理由,他说:
指挥官作业之最终目的在求胜,目标是战场上的敌人;政工监军之目的在肃反,其目标为军中内部的不稳分子。为了求胜,优秀的军事人才比较重要;为了肃反,政治热情分子比较受重视。而在专与红之间,两者往往难以兼顾。为了求胜,要统一力量,各级指挥如臂之于手,手之于指,随心如意;为了肃反,防止兵变,要集中意志,使带兵官无法独断或成独行群结党。”[17]
政工制度,虽由苏联红军的政委制衍变而来,却“性相近而习相远”,和中共比较,更差之远甚。解放军以党领军,党指挥军.政委是党代表。国军政工,只是亲院长的政治幕僚长,然而又自成系统,政工是一种专业,设立学校,专职培养,一九五O年九月,下令王升(政治部第一组副组长)草拟建校计划。[18]第二年二月,成立建校委员会,选定台北近郊北投的竞马场为政工干校的校址,并手次年十一月招收新生。
从政工干部学校组织体系去看,和重庆时的的中央干校,如一对孪生兄弟,跑马场改为复兴岗,和原来的复兴关,也只是一字之差。说得更远一点,两个干校,都脱不了莫斯科孙逸仙“大学”的幽灵。
干校的训导方针,开宗明义,“以培养笃信三民主义,服从最高领袖,忠党爱国,坚决反共抗俄之健全政治工作干部,使能参与陆海空军各级部队……共同完成国民革命第三任务之使命为教育宗旨。”[19]
在这个教学宗旨的基础上建校,求学当然其次,教育部亦不承认其为合法的大学机构。经国早胸有成竹,干校学生是他的子弟兵,一旦时机成熟,卸下军服,进军党政各界,即是他掌权的班底。
胡伟克没有明白他的意思,只做了半年的短命校长,乃由王永树接替。王升(先是教育长,后升校长)的造神运动,依次是“伟大领袖”、“青年导师”蒋主任。复兴岗俨然是经国的黄埔。一九七五年,蒋先生去世,经国接班,太子门生,如水银泻地,除财经界尚是一片干净土外,情治系统、文化娱乐以及党政新闻界,无不盘据侵吞。
民国宪法第一百三十八条明文规定:“全国海陆空军,须超出个人、地域及党派关系以外,效忠国家,爱护人民。”因此,国民党在军中设立党部,从事党务活动是非法的,和行宪后提出“还军于国”的理想,大相径庭。国军成为一支不折不扣的党军,更具体的说,国军其名,蒋军其实。
董显光说,经国原“不愿担任”总政治部主任一职,“因深知其父令出惟行,只得勉为接受。”[20]董先生自命为虔诚基督教徒,如此大胆说谎,真不知道他如何向上帝忏悔,董的潜在用心,恐怕还是为了下面一段:“在外人方面,颇有误会政治部之动机者。但如能彻底了解其作用,则误会当可消除。”
有“误会”是事实,“消除”则非易。外人乃美国驻台军事顾问团(MAG)的官员,美军设新闻官,宗教官,并无不可告人的秘密,经国将苏式政工制度,党务活动,引进三军,使国军党化,私人化(Personalized),那是高鼻子蓝眼睛的美国顾问,所无法容忍的。
且看哥伦比亚大学《民国人物大辞典》的记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