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第1 / 2页)
第三点,两声枪响是连续发射,还是中间有距离?据雷诺说是有间隔的,但有阳明山某单位电话总机值勤的人员说:曾连续听到两声枪响,另有一位宪兵亦听到,如以上的证据是对的,此两枪的间隔时间不无疑问?
第四点,“死者”刘自然尸体发现之地点,是本案最大的疑问?根据现场之勘查,“死者”身中第二枪之地点,与尸体的距离如用直线测量有五十七米半,如“死者”沿着道路逃至伏尸地点的距离约近一百米,试问身中两枪的人为何会负伤逃至如此之远!同时“死者”由中枪处至伏尸处,途中要经过崎岖不平的路及一条小河沟,再走下有斜坡的路,这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第五点,“死者”伏尸在地上的形状,是头部朝雷诺住宅的方向,根据地形来判断,“死者”伏尸的地点是一个斜坡,假使一个受伤的人用双手按腹弯腰由上坡冲向下坡时,在支持不住伏在地上时,其尸体的头部一定与前者形状相反。
第六点,案发后,所勘查之现场,死者中第一枪处、第二枪处,以至死者伏尸地点所经过之道路上,均未查验出血迹,试问一个受枪伤的人经过几个移动的现场如何没有血迹?
刘曾以此吃过雷诺,雷诺‘被吃’,乃萌杀机,这件事可能性很大,不知为何未经中美双方查出?(3)
台北的新闻记者们,显然未遵守其职业守则,也可能有难言之隐,对刘自然的身世,故意保留。其次,民族自尊,或民族主义的本位,牵涉到颜面问题,不便如实道来。
果真记者如实报导,公正的民众,通过思考,会认为雷诺混蛋,刘自然该死,不至过的情感用事。显然,官方袖手,民间起哄,有意无意间,要把事情扩大,使美国在处理雷诺案的司法程序中,无转圜余地。
《新闻天地》报导雷诺杀人的原委,虽无具体事实,是一种推测,但是一般能接受的推理:双方如非有重大纠纷,雷诺当不会轻易掏枪杀人。阳明山警察所具报,派员前往现场调查,警方以雷诺为现行犯,即拟扣留带走,为美方宪兵所阻,理由是驻合美军享有外交豁免权。翌日(三月二十一日),中方外事警官要求美宪兵同往现场勘查,为美方拒绝;迄月底,双方始成立“专案小组”,共同调查刘自然被杀真相。[4]
用台湾刑警惯用的侦讯办法,一场狠打,配以灌洋油,坐老虎凳等中国文化精华,再顽强的雷诺,也得如实招来。如果,再交国防部军法局审理,军证一审终结,雷诺的刑期,非死即终生监禁。但是,雷诺享有外交人员待遇,享有租界时代的帝国主义在华特权,是台湾心甘情愿,请美国防卫台湾的代价,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结果。
雷诺有他自己的故事。他说,当晚刘窥看他太太淋浴,最初并无杀人意图,只想扣留送警。发现刘手持木棍,向他高举,有袭击的模样,喝止无效,扣动扳机开枪。他说:出事前,正关上门灯,听见太太叫他,回头一看,有只蜘蛛从浴室内爬出来,以为是雷太太怕蜘蛛,还叫她不要慌。但太太却说,有人偷看她淋浴,因此回卧室拿起手枪,装几发子弹,从后门出去,直至隔壁B2门前,在黑暗中,误以为刘持木棍为钢管,刘且着制服,以为刘要伤害他。惊恐中,射出第一颗子弹,刘中弹,向阶梯逃去,摔倒竹林边,看不到刘的脸孔,只见两腿露在地面上。回屋叫太太打电话,通知宪兵,再到室外,见刘侧身屈膝走来,耽心刘有枪,乃再发一枪,击中要害。总之,雷诺说是为了“自卫”。[5]
这样不合情理,不符常识的供词,当然没有一丝真相。后来,在法庭上重说一遍而已,和雷诺扶着《圣经》时所宣誓的“一切全是事实,全部的事实”(Nothingbuttruth,thewholetruth)背道而驰,不仅欺蒙法官,更欺蒙上帝。台北报纸的评论,称为“好莱坞剧作家式的灵感”,可说既讽刺又真切。
根据中国刑事专家,从现场勘查反得的结论,其中疑点甚多,且分志如下:
第一点,雷诺所说向“死者”刘自然举击之第一枪,是雷诺太太在浴室内淋浴时,发现有人在窗外窥视,雷诺即携枪自后门出来,走到隔邻前面转角处,操中国话向“死者”说“等一等”,“死者”闻言后,手持棍向雷诺走来,雷诺为了自卫发射第一枪,“死者”即倒地。根据雷诺之所说及现场的位置,不无疑问,按一般常理的判断,如有人在窗外窥视他人淋浴,被人发觉问话,焉能不逃去.若逃一定向发觉人相反的方向逃,还会持木棍向发觉人攻击,确实难信。同时雷诺站的位置下面,即有60W的电灯光,浴室亦有灯光外泄,证明该处灯光很亮,雷诺为何说看不清楚。
第二点,雷诺说向“死者”放射之第二枪是要进内告诉太太,打电话给MP时,发现死者用手按腹图逃,乃开第二枪,死者中枪后即向暗处逃去,雷诺说发射第二枪之位置与刘中枪之位置的中间距离约十四、五英尺,但是经法医检验“死者”枪口处有火药,直径约一英寸,根据专家及书籍上的说明,枪伤口处如有火药,发枪的距离应在十六英寸以内,那么雷诺发射之第二枪的距离在十四、五英尺之距离,“死者”枪伤口处何来火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