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 宿怨(2)(第1 / 3页)
我在他怀中释然地笑,只是那笑太过无奈,连自己也觉得虚无。
官然一早便出去了,因为我让他寻觅一处方便的住所,若我有幸能存活些时日,总不能一直住在这树林中,那神医也未曾给我怎样医治过,若是非死也不能死在这处,离去,总会减少太多哀伤。
也许,离去总要与他道别,微一垂眉对着身后整理被褥的梅宝轻道:“梅宝,我出外逛逛,你也跟来吧,这几日见你身子不大好,顺便去给神医瞧瞧,我的问题已让人担忧了,你再不能出事……随我来吧。”
梅宝听了,微一迟疑,红唇微微开翕,欲言又止,见我疑惑地眼神牵强挤出一抹笑容:“我身子无事,陪如玉姐去就不必替梅宝瞧了吧,梅宝身子可好了,不用瞧的……”说着微微垂眸,斜斜瞥了我一眼,脸色微微的苍白。
我顿觉疑惑,只含糊地应了,牵着她的手缓缓朝院中步去。
冷漠的湖邂逅暖意的昆明,将错就错,发生了一段动人恋情,昆明湖由此而来。转眼冬季将至,昆明也因误放春而被勒令返回受罚,昆明与湖在离别之时,湖强忍悲痛,外表冷冷地接受了分离的事实,原先已准备好为爱而战的昆明,失望地离去;
昆明离去的刹那,湖的泪水再也无法下咽,没有昆明的昆明湖,满湖水变成了满湖泪,在冬天冻成了冰;半年后,满湖的泪开始融化,悄悄地蒸腾起来,乘着云到了南方,在昆明下了一场泪雨,落在了昆明的普洱茶里,而当初的一场爱,又默默地还给了昆明……”
夜风轻缓吹,言毕空气似乎凝窒,官然脸色微敛,半响才自齿间迸道:“那爱为何要还给昆明?如玉似乎想与我说些什么……是否……”
“嘘……”我以指尖轻点在他唇上,牵唇苦笑道:“我并非要说些什么,我曾说过我自异世界而来,因为在那世界丢失了性命,魂魄被牵引到这具身体内,我知道官然不能释怀我与莫冉楼之事……而今我已是官然的妻,自是不该对官然有所隐瞒……关于我来到此处,每夜所困扰我的梦境……”
他静静望着我,眸内藏着我无法窥见的东西,良久俯首猝不及防印在我唇上,淡淡地凉意,依稀传递而来的情意却被我感受到了,回拥着他,感觉他将唇瓣移至我耳畔低语道:“我想知晓……关于如玉所有……”
那以树杆围成的木栏边,伫立着两具同样高大的身影,一抹白,一抹灰,竟是莫冉楼与神医,我微微挑眉,骇异的盯着他二人迥然相似的气质,当真像,若不是凤是皇子,我真会以为他二人是父子,睨了梅宝一眼,见她正埋着头,不安地攥着衣袖,我心中疑惑更甚,信步朝他俩步去。
刚靠近几步便听神医低沉地嗓音:“你娘亲可好……?”
幽幽地叹息声,莫冉楼眉目高远盯着远处盎然的绿境,半响淡然道:“很好。”略一停顿,莫冉楼轻缓扭头盯着神医同样平稳地面孔道:“若当真在乎,当初何必将之拱手让人,让她误以为带着遗腹子心灰意冷嫁于他人,你心内当真好受?”
“……你不明白,我配不上她……”神医微叹着,眸中波光闪过却遗下浓浓地哀伤:“我一无所有……给不了她需要的安逸……而皇后的贵冠只有她能拥有……”
“……哈哈……”莫冉楼飘忽地笑,直笑的我的心都为他揪紧的扯痛,那碧眸中缓缓蒙上的一层淡淡地薄雾:“安逸?何为安逸?这么些年,你竟还未明白,当真是执迷不悟……如若你当真那般想,为何要再出现在她面前,她做了皇帝的好皇后,我的好母亲,而你蓦然出现仍用当年那温柔充满爱恋的眼神**裸的揭示她的无奈?你要她如何做?若宿命注定会携手,当初何苦分离,枉断愁肠,只可惜,她为你用情至此,竟还唤不回你的理智……”
我微一点头,低头沉思了一下决定坦白,唇边漾起一抹笑容道:“官然现下见到这具身体的模样并非我原来的模样,那个梦中有位喜穿红衣的女子,与我迥然相同的貌,也唤作殷如玉,殷如玉父亲在朝内为官,因学识渊博被任命为太傅,伴读于二位皇子,私下与大皇子凤交好,而凤喜扮作常人出宫游玩,每回出宫必去太傅家中,而此太傅膝下有一女,名唤作如玉,年芳10岁,如玉喜穿红衣,与常穿白衣的凤行走一处,被下人戏称为一对鸳鸯,而如玉少女情怀初懵懂,自是芳心暗许,因凤不愿暴露身份,如玉不知他的身份自是黏他的紧,那时正值盛夏,荷花满塘,大皇子应邀前来看荷,殷母让如玉唤他作凤叔,如玉却倔强不肯如此唤他,年岁虽小,却也知道,若是唤了这一声凤叔,她与凤的距离会愈来愈远……”我近似痴痴地说着,盯着胸前的发丝被风拂动向远方:“很可笑的缘份造就了如此的痴恋。”
“那是宫内最大动荡,皇帝亲弟谋反,牵连很多无辜,而殷父亦被牵连进去,殷家上下几十口全陪了性命,而凤只保住了如玉一人,凤本想将如玉送至一富裕人家,但如玉执意跟随凤,许诺死也不悔……虽丧失了亲人,但那是如玉最快乐的时光,因为能感受到凤对她异样的温柔,而她苟活的性命便是为爱恋凤而残留。如玉年轻,天性活泼浪漫,为死气沉沉的宫延注入一道和询阳光,凤有一弟名唤辕,自小体弱多病,性子更是阴晴不定,如玉爱乌及乌,时而抽空去瞧他……很可笑,本是无意之举,在如玉看似平淡的关怀却被辕深种心头,但因如玉是凤的的人,辕只将此爱恋压抑在心头……那一日,宫中新进供了上等琼酿玉液,凤刚好与如玉姐说成亲之事,如玉心内难掩的欣喜,便多贪了几杯……只是多贪了几杯,晚间回房见有人正在她房内……因醉酒错把来人当作了凤……后来之事我不必多说,如玉虽心存愧疚但为了与凤相守只有隐瞒……本是新婚大喜之日,孰料辕却心有不甘,在婚庆当晚情难自禁寻了来,而后两人纠缠之际被凤撞见……凤大怒……于是如玉穿着当日的喜服,带着凤送于她的玉珠串溺水自尽……”我合上双目,眸中满是阴郁及黯然,轻轻的笑着,那笑飘忽不定,最后落在官然突然的索吻中。
“……如玉”他在我唇边喃着,缠绵地吮吻:“凤便是莫冉楼……所以如玉才会在意他,是不是?”
“……是,明明是梦中的爱恋,而我却延续至现实……我当真好矛盾,好痛苦……”泪水滚滚滑落,再也抑制不住:“若我一切都不知晓,我必定会很快乐……可是,官然,我原本真的很痛苦……可是,我现在有了官然,有了寄托便会幸福着……因为,有官然的关怀陪伴,只要有官然……只要有官然就好,官然会一直陪伴我吧,不离不弃……我们是夫妻了呀……”
“如玉……”他更加紧实地拥着我,如怕我陡然在他怀中消失:“如若离你而去,除非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