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1 / 2页)
帕特纠正道:“不对,是青苹果、青椒、苦瓜、芹菜、黄瓜……”
潘凤霞看了一眼他,意思是说:不是一回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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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凤霞点点头,想,以后这辈子我就要和你间接地打交道了。
“他是先天性的残疾,生活不能自理。”
潘凤霞看见青年人非常不正确地躺在轮椅上,她想替他扶扶正。可是她很快就放弃了,因为他已经习惯这样,换过去反而不舒适。她想:原来有人是这样痛苦地活不下去,却坚持着活下去。
“他的免疫性很低,每天都需要换洗被单,清洁房间,要用特定的洗涤药水。你知道有些药水太刺激了,有些则没有消毒的作用。还有他所有的衣服用品都必需是纯棉的。他喜欢白色、淡蓝色和淡绿色。食品更重要。像你们中国人吃的那些食物是完全不符合他的标准的。”
总之到处都是金碧辉煌的招展,有钱就要示人的用心一目了然。
就在看到这幢大房子的时刻,她突然向帕特李笑了笑,那是一个非常微妙的笑。一点准备也没有,却满是示意性的暧昧。一个四十岁的女人,带着一双儿女,她得用这笑给她与孩子们换点前程。刚从一段二十五年漫长的婚恋中走出来,她还担心自己不会恋爱,不懂约会。现在立刻就能对别的男人来这媚笑,可见她是多么地急不可耐,可见她的担心无非是自欺欺人罢了。
帕特立刻感觉到这个女人的笑就像一只挣脱出笼的小鸟一样迎面扑来。他想,她想干什么啊。他也冲她笑笑,表示他收下她的笑。两人一来一回,他们暂定的雇佣关系已经变质了,可是往哪里变一时还没有方向。
一条大狗就迎了出来,在潘凤霞的四处围个不停。帕特李说:“他叫哈利,跟了我五年多了。”潘凤霞想,一栋大房子,一条家狗,一对孪生子女,还有她,现在加上帕特李,这样的画面就是家庭杂志上的封面。想完她就脸红得笑了,原来这关系是往这方面引呀。
帕特这时推着一个坐轮椅的青年出来。一张配置精良的轮椅,配着输液瓶。坐在上面的是一个大男生,却有着十岁的体形,五岁的语言,十岁的智商。加起来就是他的真正年龄。
她想,他没有注意到他说“你们中国人吗”?
他没有意识到她开小差了,接着说:“你们中国人的食物炒啊煎啊的,太不符合健康标准了。尤其是下锅的时候,等油很热了,把东西放下去,吱吱吱声,那是最糟糕的,把食物里所有的原生态都给破坏了。”
“有没有那么严重?我们都是这么吃的,也没吃出个残——,”潘凤霞哽在那里,“残疾”两个字也哽在那里。
“记住,约翰每天晚上要喝一碗青菜汁。做法是:将青苹果、青椒、苦瓜、芹菜、黄瓜放进榨汁机里榨,再加两勺蜂蜜,再放进冰箱冷冻。记住了吗?”
潘凤霞点点头,重复道:“青椒、青苹果、黄瓜、苦瓜、芹菜……”
“这是我的儿子,约翰。”老帕特说这话时瞅着自己的孩子,慈爱极了,完全不掩饰父母对残疾孩子特殊的疼爱,不自觉地用那种对小孩子的语言与约翰呢呢喃喃。
人们可以不去与一个健康的孩子玩耍,而看见一个残疾的孩子,却不能不去表达关怀。人们蹲下身子,凑上耳朵,堆上笑容,送上祝福,表示他们是现代文明与进步的产物。就像潘凤霞现在这个样子。即使这项关怀中包涵着许多吃力的跟随及太多的假像,连他这么智障的孩子也感觉到人们慈爱中的怜悯与施舍。所以他不给他们展示文明的机会,他歪了歪头,表示疲劳。
“你的任务就是照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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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婚姻是政治与经济的结合(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