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第1 / 2页)
瞧着他一袭苍青的衣裳,俊朗儒雅、剑眉凤目,一身峥峥傲骨,云心鹤眼。他的模样衣着不似内廷侍卫,更不像重臣贵胄,而眼神也太过清远无欲,完全不似今人。
青衣男子墨黑的凤眼也是直直得盯着忆蓝,倏而笑得云淡风清“我自然是方才救了你的人。敢问姑娘,你又是何人?”眼如秋水,面如桃花,确是个清秀净妍的佳人,不过清如芙蕖,却徒沾了不少贵气,甚是可惜。
忆蓝自小遇到的男子皆是彬彬有礼之辈,哪见过这等唐突之人,原本听他的箫声私以为他也是脱俗之人,想着想着,忆蓝顿时蹙起了黛眉,也休得与他纠缠,便转身离去,也因此丝毫没有瞧见背后之人眼里的笑意和兴趣,“姑娘之性情,不适做困于金笼的鸟儿,不如早日脱笼而出吧。”
忆蓝眼底掠过一丝诧异,却也没有回头,只是继续往回走去。
那日以后,清晨雨露,箫声依旧,忆蓝每每听闻此音,想起他唇角的笑意,顿时心如脱兔,更是辗转反侧,心里的烦忧愈来愈甚,思嗔着过几日便就离去,他也自然就消失在自己的生活里,思及于此,心里甚是复杂,明明应该欢喜才对,为何心里竟有缕缕忧伤。
经过和绅一病一伤的折腾,南巡回程的队伍前磨后磨,待走到天津府之时,也已经濒临夏末了。
是夜,弘历一手枕在脑后,一手搂着和绅的腰,颇为满足得眯着眼休憩,似是想到了什么,“和绅,朕知道你有抱负,你的才华朕也心知肚明,干脆你回来,担任户部尚书一职,你觉得如何?”
原本背对着弘历的人儿转了过来,星眸煞是光彩熠熠,“皇上……臣遵旨。”
弘历浅笑,轻捏了一下他的细腰“朕说过了,私下里叫朕弘历,别臣啊草民的,朕不喜欢。”
和绅低低应了一声“弘历。”听得弘历的心酥麻酥麻的,忍不住翻身而下,在和绅身上又席卷起了另一波狂潮。
哪知,接下来的一路,萧声都紧紧随着他们的队伍,丝毫没有消失的迹象。
几日后,忆蓝清早起身,独坐于湖边小亭,默默沉浸在如今已然熟捻的箫声中,日渐温暖的箫声,常常让他恍惚间听出他心底的声音。果不其然,才一会儿,身边就跃来一个青色的影子,作了个揖,便倾身坐在了她的对面。
“为何是我?”忆蓝一句话丢得莫名其妙,却也是合情合理。他们原本就是萍水相逢,她也已非待字闺中,相信一切他也知晓,可是他却仍然如此步步紧随,她实在不懂,他究竟是何用意?虽然心里时常有个声音提醒着自己些什么,但是忆蓝丝毫不敢去想,于是直接蔽去了心底的声音,是的,她不明白,一点都不明白。
翌日
一大清早,忆蓝便醒了过来,翻来覆去也再难入睡,索性起了来,披上了件单衣独自步出了房间。风,袭来一阵若有似无的凉意,忆蓝拢了拢单衣,继续慢步走在了清晨露水浸湿了的小道上。
忽闻缕缕箫声,时而高亢,时而低沉,时而在寂静中消失了行迹,时而悠远且长。忆蓝不禁驻足倾听。箫声若有若无得轻抚过她的心,清冷中透着些许温馨。微倾臻首,忆蓝随着箫声寻去,暗自沉吟,吹箫之人必是清高之士。她不知道为何自己会如此在意这缥缈无常的箫声。箫声忽然停了下来,忆蓝环顾四周,转身间一个踉跄,秀足不小心踩着了裙摆,整个人失了稳妥,直接摔了下去。
忆蓝惊得慌忙闭上了眼,过了许久,身上并没有传来应有的疼痛。忆蓝睁开了眼,一双似笑非笑的黑眸印入了她沾着慌张的星瞳。
发觉自己正被来人揽在怀里,忆蓝一个挣扎,晃悠着从他怀里脱了身,眼角无意间瞥到他身侧的玉箫,才抬眼正视着这个陌生男子“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