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1 / 4页)
女文书顺便介绍:“这是黄乡长,有啥事嘛,讲嘛。”
一听是乡长,单老太爷有些惶恐,他战战兢兢地说:“不是申天棒太欺负人,我也不敢麻烦政府。”
“申天棒咋啦?你是清涧沟的?”
“我千辛万苦整块土变田,他给我平了。”
黄乡长却反过来责备单老太爷:“多逑事。整出土变田就能种水稻啦?老昏了你瞎起劲,没事做打瞌睡,白费那些力气做啥!”
单老太爷将装满土豆的担子往屋檐下沉重一搁,就大口喘息着回转身,急忙接下单善背篓,再来接过满容特别沉重的背篓。
未待他们喘过气来,乡政府女文书突然开门,她大声驱赶:“滚开喔,这不是你们歇脚过夜的地方!”
单老太爷敞开粗布褂子,仍在“呼嗤呼嗤”喘息。他终于咯出喉咙里一口痰,这才顺过气来。他佝偻身子满怀歉意地解释:“不占政府地方,说完事就走”。
“啥事?”
单老太爷突然老泪纵横,他哽咽着说不出话来。满容和单善依靠在一起,不无畏葸地望着女文书,她们不敢多嘴,只是汗水混和泪水滚滚而下。
单老太爷满含委屈地解释:“只要手脚勤快,我们祖孙三个就有饭吃,也不要花这力气。只是今年我孙儿考上大学,要给他兑钱去,这才想到整块土变田。要是能种上水稻,一年多收百十块钱哩……”
女文书插断话:“你就是单勤耕家的?哎哟,不简单嘛,我们乡第一个大学生,就出在你们家。”
黄乡长口气也温和了些,他息事宁人地说:“平都平了就算逑嘛,不要为这点事跟申天棒结仇。你整不过申家的,忍口气,等你孙儿工作了你还愁啥。把你老骨头养好,不然有福也享逑不成。”
单老太爷突然语塞,他一边感到满腹委屈不得申诉,一边又觉得黄乡长讲的是道理。
一个中年男人从“哗啦哗啦”麻将声响的房间出来,他迎风伸伸懒腰,对女文书笑嘻嘻地说:“输光逑!”
女文书乜他一眼:“你啥用哟,每回都输。”
中年男人打个哈欠:“我搓麻将没瘾,实在没事做才搓一把混时间。”
女文书媚眼飞动,荡他一眼说:“有瘾的事你又没那胆子。”
中年男人仰天大笑,笑过了他一指单老太爷:“卖土豆的,咋来这里过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