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第1 / 2页)
塞克鲁西斯中尉这个排最靠北边,登陆中损失较小,士气很高”
克莱少校和那艘负伤的军舰是第五两栖军D日在塞班作战的写照。
水下爆破的蛙人被步枪射杀;两栖车中了炮弹,腹腔内的弹药响个不停,“加利福尼亚”号战列舰经过珍珠港的磨难,重新披挂上阵,被岸炮击中,丢人现眼地拖着浓烟退出战区;在陆战四师和“海魔”师的结合部,还有一个苏苏珀角据点没攻下来……然而,伤亡和痛苦使人们产生了一种悲壮感,美国海军、海军陆战队、空军不屈不挠地向塞班冲击。他们把死者的愿望化成一般战争狂热,非要打下塞班不可。
激战使惠特尼麻木了。他莫名其妙地想洗个脸!柯尔费了半天劲给他弄来几壶水,他用双手接水,打上了肥皂。突然,他感到岩洞的地面发出微微的颤动,那种履带式车辆行进中的震撼,他太熟悉了。他一把涮掉肥皂,冲出岩洞,对团指挥所的几名军官大喊:“注意敌人坦克!”
真奇怪,塞班岛上的日军居然有这么些坦克!这还是岛屿战争中的新鲜事。大约四十辆左右的日本九五式轻型坦克和几辆九七式中型坦克,编成密集的队形,从苏苏珀湖岸边顺着起伏的岩石丘陵向美军阵地冲来。每辆坦克上都趴着步兵,还有几百名步兵尾随着坦克冲锋。在惨白的照明弹光下,日军的坦克车长大半个身子探出来,呼喊着美军听不懂的口号,但其中有句话是所有人都能听得懂的,那就是:万岁!
惠特尼团的士兵用各种武器向日军的坦克射击:火箭筒、75毫米和105毫米野战炮,37毫米速射炮纷纷射击。日本的薄皮坦克相继中弹起火。甚至连随军牧师谢拨德也用手榴弹击毁了一辆日本坦克。经过一天激战,不顶用的陆战队舰炮控制员已经被海军增派的人员取代,舰岸联络畅通,各种不同口径的舰炮炮弹冰雹般地落到坦克群中和坦克后面的敌兵里,炸出一条闪光的走廊。
他们在一辆被打毁的日军坦克侧后围成一堆,摊开作战地图。突然,坦克里的残存日军用机枪猛烈开火。当场,几名军官就被打倒了。日军的机枪又转向滩头密集的人群,美军遭到近距离内的突袭,象一群水鸭子唧唧呱呱到处乱跑。这时,被打倒的军官中有一个人缓慢地爬向坦克,向坦克的油箱上丢了一颗手榴弹。惠特尼从这个人的身姿上认出他是詹姆斯·克莱。
许多尸体和伤员被运走了。战斗那么紧张,不会有谁去注意一位伤者或死者。
克莱少校喝了水,艰难地说:
“查尔斯上校,咱们一起走了那么远的路。我不行了。你替我在东京湾登陆吧。谢谢……”
他的声音越来越弱。
日军的坦克大部分被击毁了。他们不是使用坦克的行家。他们的许多步兵却冲入美军防圈。陆战队的夜间防御习惯用火力互相配合的许多小防圈,不采用一整条战线,所以个别日军甚至渗透到海滩。敌兵引爆了滩头的弹药堆积场,大小爆炸连续不断。每个陆战队士兵都蹲在狐洞中射击,伤亡并不很大。
在“海魔”师其他部队和陆战四师的防线上,也有多少不等的日军发动夜袭。陆战队早有准备,冲锋的日军大部分被杀死了。从塞班西北岸塔纳帕格镇的小渔港,开出了二十来艘机动驳船,企图在美军背后进行反登陆,刚绕过木特乔角,就被监视的美国驱逐舰发现,一顿猛烈的炮火,驳船被悉数击沉。
黎明时刻,风息雾重,战场上出现一阵暂时的宁静,是那种让老兵们感到烦躁不安的宁静。惠特尼来到二营。二营虽是他的老家,可大部分士兵都是新人,熟人都分散到各个海军陆战师里去充当骨干了。他唯一熟悉的是当年的机枪手塞克鲁西斯,现在当上了中尉,指挥着一个加强徘。
“老兄,你这边怎么样T”惠特尼用一种老“海魔”人的亲切调子问他。
“没什么大情况,几个兔崽子来偷袭,都叫我用机枪给打掉了。”’
卫生兵的伤亡也很大,部队又进入了夜间战斗警戒。把克莱少校搬过沙滩,搬上登陆艇,再转运到坦克登陆舰的海上医院去,七倒八倒,他马上就会死掉。
但惠特尼还是对两名士兵下了命令:把少校抬走。
翻动使克莱又醒了。他摇摇头:“查尔斯,不必了。给我一支手枪吧,看在上帝的份儿上,上校,做做好事!”
惠特尼痛苦地扭过脸去,对柯尔说,垂死者的愿望是不能拒绝的。愿上帝保佑他。”
一般美军驱逐舰锚定在礁脉外的海面上,一发一发地用它那127毫米炮射击。显然,它负了伤,舰桥被打歪了,蒸汽锅炉被打破了,大团大团的白色水蒸汽喷出来,它许是开不动了。但它的指挥官仍然把它当成一座海上炮台,来提供召唤射击和发射照明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