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第1 / 3页)
就是耶稣下凡,普里斯特利·惠特尼先生也不会象现在这么高兴了。
“爸爸,妈妈,我同范尼尼小姐是来结婚的。”查尔斯上校说。
“是的。”范尼尼小姐行了一个天主教妇女的旧式大礼,亲切地对苔西和普里斯特利先生说:“我从惠灵顿赶到夏威夷。查尔斯从塞班岛打电报叫我来。电文短极了:速来檀香山结婚。哎,我还没来得及同爸爸商量呢。他在澳洲忙一件业务,他是一位投资广泛的保险商人。我这辈子头一次自己作主决定了这么大的事。我飞到瓦胡岛,办好了签证,然后就同查尔斯来美国了。”
苔西太大得意地说:“查尔斯和范尼尼昨天就来了,我没给你打电话,我想给你这老头子来一个什么来着,噢,查尔斯说的‘突然袭击’”。
老惠特尼先生非常高兴:“那我就举手投降。”
恐怕早叫您撤了吧?”
“不,惠特尼先生,您如果穿上军装,我一定让您当将军!”
……他们离开了西雅图波音镇。盖达尔开车,在五号公路上把车开到时速七十英里,风驰电掣地掠过秋天的山丘和树林、小湖和海湾。紫色的雏菊、橙黄的白桦树叶、高爽的卷云和收完玉米、遍地干茬的田野都在风挡玻璃中向后退去,直到圣海伦斯高贵的白冠映入眼帘。那时,残阳已经快跌到哥伦比亚河口的海面下去了。
普里期特利先生告别了匈牙利佬,从花园的门栏中走进院子。门虚掩着。苔西太大意,虽然华盛顿州比加州安全,可也……
他推开门,立刻呆呆地站住了。
女仆玛丽娅铺上绣花台布,然后往桌子上摆各种好吃的东西:汤、熏鱼、龙虾、牛排、鹅肝、沙拉和酒。她手脚利落,一会儿桌上就摆满了五颜六色的菜肴,甚至还在桌子中央放了一个插满鲜花的中国花瓶。从血战的塞班岛上撤出来,告别单调的兵营和怨气冲天的老兵,忘掉烧焦的尸体和缠着肮脏绷带的伤兵,看到亲人、恋人、故乡、家、儿子、鲜花和精美的食品,查尔斯上校几乎想哭出来。
三年战争,无数磨难,负伤,征杀,使英俊的查尔斯·惠特尼显得老多了。其实,他才四十三岁,作为一个英国人,这年龄他风华正茂;作为一个美国人,这岁数他已经事业有成。他也确实如此。只是浅浅的皱纹拉上了眼角,说话显得老成,办事稳重——他毕竞是个战斗力最强的陆战师的团长嘛。然而在普里斯特利先生眼里,查尔斯永远是个孩子。
席间,三代人热热闹闹地谈论着战争、新西兰、国内、戴维和范尼尼。范尼尼虽是初来美国,但她的文化修养和意大利文明传统使她热情大方,毫无拘束,她银铃般的笑声博得了惠特尼一家人的好感。甚至连独立性很强的小戴维,对这位异国的“后娘”,也开始抱着有保留的好奇心。
他听见孙子戴维叫了一声,“爷爷,爸爸回来啦!”
查尔斯·惠特尼上校就站在离他三英尺远的地方,亲切地叫了他一声:“爸爸”。
在查尔斯旁边,有一位婷婷玉立的年轻女郎。她穿着绣花上衣,法兰绒长裙,浑身上下透出一股清纯朴雅之气。她的黑发盘在头顶上,大眼睛里有股活泼的灵气,非常迷人。
查尔斯拉着她的纤纤小手:
“爸爸,她就是苏菲娅,范尼尼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