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第1 / 3页)
“快爬上来!”坎杜尔叫道。阿夫塞被踩碎的尾巴还在流血,周围的水都被染红了。在坎杜尔帮助下,阿夫塞抓住了跳板上的一块板条,爪子戳进滑溜溜的木头中。他双手交替,把身体向上拉去。坎杜尔也这样向船上爬。透过栏杆望过去,坎杜尔看见了在甲板最前端的克尼尔和迪博。让他吃惊的是,两个人都靠在船舷边,帮助那些仍然吊在悬垂的跳板上的人跨过栏杆,爬上甲板。阿夫塞和他越攀越高,这些板条就像梯子上的一级级阶梯。戴西特尔号还在不断摇晃。跳板猛地拍打在船体上,坎杜尔感到自己的指关节被砸碎了。
再高一点。再远一点。
“我……不知道……能不能……爬上去。”阿夫塞气喘吁吁地说。
“不远了!”坎杜尔叫道,“坚持住!”船身一晃,跳板浸进水里。
“就在那儿,阿夫塞。”坎杜尔说,“我看见戴西特尔号了。”两人跑下长长的斜坡,朝码头奔去,“我从没见过这么高的浪头;戴西特尔号来回摇摆着,就像——”
“就像学徒不停地向每一个经过身边的人行让步礼。”阿夫塞说。他已经有力气磕牙了,“那种场面我再熟悉不过了。快!”
他们离码头更近了。阿夫塞听到了波浪的拍击声,比西边火山爆发的咆哮声更响。
“小心。”坎杜尔叫道,“我们要上跳板了。”
那根阿达巴加板条上还有其他几个人,正争先恐后地朝船上跑。这时已经顾不上考虑什么谦让地盘的礼节了。
正是他在朝觐期间听厌了的声音——戴西特尔号那独特的鸣响。
“坎杜尔。”阿夫塞说。听上去好像恢复了点力气,“我们必须赶快去港口。”
身后的火山仍在咆哮。
“什么?为什么?”
“我听见戴西特尔号的鸣号了。我们可以从水路逃生。”坎杜尔立即掉转方向。“到那儿得花一点时间。”
阿夫塞感到浪花溅到脸上。踏上那面通向船体的窄小板条时,他差点失去了平衡。晃动,晃动——坎杜尔看到了一个矮短壮实的人影,正匆匆跑过跳板。
迪博。
国王也在逃跑。坎杜尔只想冲上前去,趁他还没有逃到前甲板,把他推到滔滔河水中去。
但是,甲板前端的老瓦尔·克尼尔扶着国王上了船!
这很自然。克尼尔在封闭的戴西特尔号上待了六十一天。船长离开首都的时候,那个人的眼睛还没有瞎。克尼尔只知道那天发生在皇宫觐见室的事,正是迪博的干涉使阿夫塞免于被耶纳尔博处死——突然,跳板“啪”地响了一声,在空中晃荡起来,阿夫塞和坎杜尔栽进水中。
“我知道时间不多了。”阿夫塞说,“我尽量不拖后腿。”
坎杜尔那双有力的手拖着他朝前跑。“不知道瓦尔·克尼尔怎么了。他发誓要到这儿来参加鲁巴尔教派的游行。肯定是被风浪耽搁了。”
“他现在到了。”阿夫塞说,“赶快!”
他们跑过首都的街区。有些昆特格利欧恐龙和他们跑的方向一致;有些跑的却是完全不同的方向。跑过育婴堂时,阿夫塞听到了孩子们的哭叫。
终于,他感到一股冷风扑而而来。谢天谢地,至少恒风的风向还没变,正把火山喷发的烟雾吹离这个城市。这意味着他们已经离开了大片建筑物,现在可能已经能够看到港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