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1 / 3页)
我刚从国会图书馆的储存库里抽出这部作品,题名是《维护家庭的皱皮老汉》。
在离宫辛克莱·刘易斯套间里,这就像来自我电脑的生日礼物。嗬!昨天的日期是二○一○年十一月十一日,我刚刚八十八岁,或者如果把重播也算进去,刚刖九十八岁。
我的妻子莫妮卡·佩帕·冯内古特说,八十八是个非常幸运的数字,九十八也是。她非常相信数字占卦术。
《维护家庭的皱皮老汉》写的是关于一场婚礼的事。新娘是MirabileDictu①,一个处女。新郎是FlagranteDelicto②,一个无情无义玩弄女性的家伙。
SottoVoce①,站在参加婚礼庆典人群边上的一位男性来宾,从嘴角挤出声音对他旁边的一个人说:“我不会来这一套。我就简简单单地找一个恨我的女人,给她一幢房子。”
我指的是火车客车站。它建于一八八○年。现在每天只有两班火车在那儿停站。
我本人是个老古董,仍然记得蒸汽机车雷声般轰轰隆隆的音乐、哀鸣的汽笛、经过铁轨接缝处车轮有节奏的嗒嗒声,以及交岔道口由于多普勒②效应听上去有起有落的警报铃声。
我也记得劳工斗争史。为了提高工资,为了得到尊重,为了更安全的工作条件,美国工人阶级进行的第一次有效罢工,就是在铁路上搞起来的。再接着,是同煤矿、制铁厂、纺织厂等等产业的老板进行的斗争。工人们为这样的斗争付出了沉重的血的代价,但在我同一代的大多数作家看来,这样的战争,就如抗击来犯的敌人一样,是完全值得的。
我们有了大宪章,然后又有了独立宣言.然后又有了人权宣言,然后又有了废奴宣言,然后是一九二○年使妇女获得选举权的宪法第十九条,我们也总会有权衡经济利益的办法。那应该是顺理成章的事。正是基于这样的信仰,我们的作品中融进了那么多的乐观主义成分。
我甚至在一九九六年的讲演中,还提议在宪法中增补如下两条:第二十八条:每一个新生婴儿都应得到热诚欢迎,并得到关怀直至成年。
新郎正在亲吻新娘的时候,旁边那个家伙说:“所有女人都是神经病。所有男人都是傻瓜蛋。”
那位声名赫赫、皱纹密布的维护家庭的老者,用作成弧形的手掌遮着满是潮湿黏液的眼睛,正在伤心地哭泣。他的名字叫Scrotum②。
是谁在自由意志闯入前几分钟把正在燃烧的雪茄放在文学艺术院画廊烟雾警报器之下的?这一谜团仍然困扰着莫妮卡。那是九年以前的事了!谁还在意?搞清楚了又何益之有?那就好像要搞清楚鸟粪中白颜色的东西一样。
第二十九条:每一个需要工作的人都应该得到有意义的工作,得到能维持生活的工资。
然而,作为顾客、作为雇员、作为投资者,我们创造的是山一样的纸面财富,财富如此之巨,一小部分掌管财富者可以成百万、成亿地从中捞取而不会碍着任何人。显然如此。
我们这一代的很多人对此十分失望。
第四十六章
你能相信吗?到达离宫之前从来没有看过舞台剧的基尔戈·特劳特,从我们参加的那场战争,也就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回来之后,不仅写了一个剧本,而且还申请了版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