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讵料君王幸 赠爵赐荣名(一)(第1 / 3页)
你别怪我狠毒,他竟然还补充这么一句,死刑自然是可以纳钱赎罪的,但是宫刑,我偏偏不让。
你不知道宫里最近多么缺少你这样的阉人。皇帝陛下屡次下诏募求死刑犯处以宫刑,并给赏钱数万。
可是那干犯人竟然几乎都宁愿斩首,也不肯被割势。哼,现今好不容易有一个,如果我竟然放了,皇帝陛下一定会怪我办事不力的。
他的声音在狭小的监狱墙壁上撞来撞去,造成空洞的回响,好像鬼魅一般。
在暗淡的灯光下,刀光闪过,赵何齐晕了过去。
他就是几个月前被判处了宫刑的赵何齐,当初他一听到自己被判宫刑,简直万念俱灰,这不但把享乐的器具割去了,而且这辈子也再不会有儿子了,他可是定陶赵氏大宗的独子啊!
以后他们庞大的家产就只有被旁系继承。事情真是荒谬,本来一心一意想封侯,以便光大赵氏的门楣,没想到竟变成了阉人。
不但不能给赵氏带来荣宠,反而成为宗族无上的耻辱,只怕这辈子连进赵氏祖坟的规格都没有。
在宣判的那夜,他号哭地向江充哀告,希望用自己的万贯家产赎回自己的胯下之物,可是那个该死的江充竟然大笑道,我平生最讨厌的就是你这样的淫亵之人。
有钱怎么样,了不起啊?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淫乱啊?老子偏不吃你这套,很好,你今天求我求对了,我干脆马上吩咐给你行刑,免得你日夜担惊受怕,亏损了身体。
他们轻松地继续饮酒,果然,使者一会儿就赶到丞相府了,征召刘屈氂、江充等立即奔赴建章宫奇华殿,和严延年等对质。
刘屈氂见到刘彻,把小武教他的一番话说了出来,刘彻立刻威容全霁,他甚至倾低了身体,笑着问道,丞相一向是敏于行、讷于言的人,怎么今天如此有辩才?莫非有什么高人在背后指点你吗?
刘屈氂暗惊,皇帝虽然年老,却并不昏聩,他不敢隐瞒,叩头道,陛下圣明,目光如炬,臣的确没有这样的才能,是臣的长史沈武教臣这样回答的,臣不敢掠美。
刘彻点了点头,嗯,果然,掠人之美者不祥。朕不追究你的责任了,以后谨慎一点就是。他转头向暴胜之、靳不疑、严延年等道,三位爱卿,丞相只是因酒酣过分欢喜而失言,不违背礼典,朕赦其无罪。况且是朕有诏叫卿等尽兴痛饮,这件事就这样罢了。
严延年听到皇帝如此轻易地赦免了刘屈氂,心里很不服气。但皇帝既然提到诏书,他也不敢再说什么。汉代的法令极严,对诏书提出异议,除非有特别的理由,否则叫“废格明诏”,按律令会判弃市。严延年身为廷尉,自然知晓其中厉害,所以只好说臣遵诏,然后气鼓鼓地站在一边,默然无语。
早点割掉早安心。说着立即传召长安世代掌管阉割的祁氏,当晚迫不及待地割下了他的生殖器。
他在蚕室里躺了一个月才慢慢养好伤,这期间他带来的从人已经跑回楚国向他父亲报告了这一变故。
他父亲又是气愤、又是伤心,差点就一命呜呼。赵何齐在蚕室里悲愤填膺,都是沈武那狗贼将我害成这样,我一定要报仇。
还有江充这狗贼,仗着皇帝的宠信,舞文弄法,不经狱吏的覆鞫,不理奏当论报的程序,不顾季节还是在春天83,就提前行刑。
而且,按照律令,连死罪都可以纳钱赎罪,宫刑自然更无不行。这江充好生变态,难道他自己的性能力有问题,因此嫉妒天下的一切男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