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第1 / 2页)
很显然我们就要这么一如既往地过下去了。此时此刻我们反对“蒲公英作战计划”。过些时候,彼时彼刻,我们又会努力挫败另一项政策。但我们不可能同时挫败它,它是前后关联的。是个延伸的过程。我们只能依靠每走一步看一下地予以控制。
他认为,我们只能希望,试试。
在某个别的世界,也许不一样,也许好些。有清楚的善与恶的取舍。这个含糊不清的大杂烩,这团乱麻,非得有合适的办法才能理出头绪来。
我们没有理想的世界,诸如我们喜欢的那样,因为认识自然而然,那里的道德就宽容自在。在那儿一个人无需费力就可以行为正确,因为他能察觉显而易见的事情。
其中一个黑衫队员,面孔平板、眼都不眨的金发家伙,穿着高统皮靴,佩戴着党卫军徽章,优雅地举步迎向韦格纳,脚后跟啪的一下,立正敬礼:“请问您就是韦格纳先生吧?”
“对不起,”韦格纳应道,“我是康拉德·戈尔齐,代表A·G·生化药品供应公司。”他走了过去。
这个佩戴徽章的以及另外两个黑衫队员,都朝他走来。三个人簇拥着他,虽然他依旧按自己的步子,朝自己的方向走去,他却十分突然地成了实际上的监护对象。这三个黑衫队员中有两个大衣底下藏着自动步枪。
“你是韦格纳。”他们走进大楼时,其中一个家伙说。
他未答理。
在得到巩固之后,它会再次求助于蒲公英的概念。为了一个疯狂、盲目的理想,这个星球的另~个主要部分以及它的人口将要被摧毁。
料想他们这些纳粹最终会把这星球全部摧毁吗?让它成为一片废墟吗?他们会的,他们拥有氢弹。毫无疑问他们会的,他们的思想倾向于毁灭性的杀戮。他们会很需要它,会积极地寻求它,对每个人来说都是最后一场大屠杀。
而那个第三世界的疯狂会留下什么呢?它会消灭每个人种、每个地方、所有的生命吗?什么时候用我们自己的双手把我们的星球变成了死亡的星球呢?
他不相信这回事,即使我们这个星球上的所有生命全都被摧毁了,肯定还会有我们不知道的别的生命在什么地方生存。我们的世界不可能是惟一的世界,肯定在我们的世界之外还有我们看不见的世界,在某个地带或在某个我们尚未察觉的领域。
即使我不能证实,即使那不合逻辑——但我相信。他自言自语道。
“我们有辆车,”那个佩戴徽章的继续说,“我们奉命来接你坐的火箭,与你联系,并立即带你去见海德里希将军,他和赛普·迪特里希在总部等你。我们奉命不允许你接近其他的人。”
这样我就不会遭暗杀了,韦格纳暗自思量。海德里希还活着,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正在试图巩固自己的地位与戈培尔政权相抗衡。
也许戈培尔政权最终要垮台,他一边这么想着就让人给领进了秘密警察的小轿车。一支秘密警察部队突然在夜里转移,这个城市的卫兵全换了。柏林警察局突然从四面八方冒出党卫军武装,广播电讯能源中断,塔普霍尔福关闭了。主要街道上,重机关枪在黑暗中隆隆地驶过。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即便戈培尔博士被废黜,“蒲公英计划”被取消,又怎么样?他们依然存在,那些黑衫党徒,计划不在东方也会在别的地方搞。在火星和金星上。
难怪塔格米先生难以工作下去,他寻思。我们生活中可怕的两难推理。不管发生什么事,那都是无可比拟的邪恶。那么为什么要斗争呢?为什么要选择呢?如果所有的选择都一样的话……
扬声器里说道:“尊敬的女士们、先生们。注意,要着陆了。”
我们接近着陆的那一瞬间,韦格纳上尉自言自语,我肯定会撞上秘密警察。问题是,我将提出哪一派的方针呢?戈培尔的?还是海德里希的?假定秘密警察的头子海德里希将军依然健在,我还未下这艘飞船,就会被逮捕、被枪杀。在一个极权社会的变革时期,瞬息万变。在纳粹德国。存在着一份人们已细细研读过的名单……
几分钟之后。火箭飞船着陆了,他胳膊上搭着大衣,站起身来,朝出口走去,前前后后都是焦急不安的旅客。他心想这次不会碰上年轻的纳粹艺术家吧。也不会像上次那样,该死的洛兹用他那愚蠢的观点来烦我。
一个着航空制服的官员,依韦格纳的观察,这个人的穿着就像德国元首,他正帮着把所有的旅客一个个地扶下舷梯,来到停机坪。
在人流汇合的地方,站着几个黑衫队员。是接我的吗?韦格纳在停着的火箭飞船边放慢了脚步。朝另外一拨站在那儿挥手、呼唤的男男女女走去,里面还有不少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