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1 / 3页)
当他们来到卡灵顿先生旁边时,他已经坐起,还有些头晕、衰弱,但已能够警告他们水潭里的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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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世界得到了神食再次逸出的第一个通知。过了一个星期,凯斯顿公有地上全面行动了起来,自然学者们把这里叫做扩散中心。这一次没有黄蜂或是老鼠,没有蠼螋和荨麻,可是至少有三只水蜘蛛,一些蜻蜒幼虫现在变成了蜻蜒,它们的翱翔着的青蓝色身体把整个肯特郡弄得眼花镣乱;还有一种在水塘边上涨出来的令人厌恶的胶质浮沫,从里面长出大量纤细的绿草茎在起伏波动,一直长到去温克尔斯的房子的花园小径的半途。那里的灯芯草和一些木贼属植物之类的东西开始疯长,直到潭水抽干才算完结。
在公众心中很快便看清楚了,这次不只是有一个扩散中心,而是有相当数量的中心。宜陵地区一个——现在毫无疑问了——从那里,苍蝇和红蜘蛛四出为灾;森伯里一个,出产凶残的大鳗鱼,它们甚至跑上岸来咬死绵羊;布鲁姆斯伯里一个,给世上增添了一种相当可怕的蟑螂——在布鲁姆斯伯里的一所古旧房子里住着这些怕人的东西。突然间,人们发现自己又在经历着一次希克里勃罗事件,这次代替巨鸡、巨鼠和巨蜂的是各种各样人们熟悉的东西长大成了希奇古怪的怪物。每个扩散中心爆炸般地扩散出它的有地区特色的本地动植物。
今天我们知道了这每一个中心原来都是与温克尔斯医生的一个病人相关的,不过这一点当时还不可能看出来。温克尔斯医生是最最不可能在这件事上惹人憎恶的了。自然,人们大为恐慌——还有强烈的愤慨;但这愤慨并非针对温克尔斯医生,却是针对神食,尤其是针对不宰的本辛顿,因为他从一开始,便是公众心目中坚持认定唯一应对这种新物质负责的人。
他绝望地挥舞着手,疯子一样跳动,狂野是跑了十到十二码,便摔倒在地上,并在地上滚着,滚着,又看不见了。
少年立即走下台阶,钻过树篱——幸好,手里还拿着那花匠的大剪刀。他说,穿过金雀花丛的时候,他都有心回头了,他怕碰上的是个疯子,可是手里的大剪刀使他安心了一点。“不管怎么样,我能戳出他的眼珠子来,”他解释说,卡灵顿先生一下看见了他,举止立刻显得像个拼死拼活、但却清醒的人。他挣扎着站起来,踉跄了几步,站定了,迎着这个男孩走来。
“看!”他叫道,“我弄不掉它们!”
那孩子疑惧地看见卡灵顿先生的脸颊、光春的手臂和大腿上,有着三条那种可怕的幼虫。它们柔软弯曲、筋肉有力的棕色躯体狂怒地扭摆着,巨大的颚深深地插到他的肉里,吮吸着他宝贵的生命。它们咬得像叭喇狗一样紧。卡灵顿先生极力要把这怪物从脸上搞下来,结果只把它叮的地方的肉撕破,弄了一脸一脖子和一上衣鲜红的血。
“我来剪它,”那孩子喊道,“坚持住,先生。”
随之而来的对他施行私刑的企图正属于那种爆炸性事件,它们主要在历史上显得突出,而在现实生活中却只不过是最不引人注意的意外事件。
事件的爆发至今仍是个谜。
暴民的核心主要来自海德公园的一次反对“神食”的、由卡特汉一派的极端分子组织的集会。可是,似乎竟没有一个人实际上提出最初的动议,甚至也没有一个人最初暗示了这样一个有那么多的人参与的狂暴的主意。这是个应由古斯塔夫·勒·旁先生研究的问题——群众心理之谜。
以他那种年龄在这种情况下的热心,他一条一条地将卡灵顿先生的袭击者从头部剪断。“好,”面前掉下一条,孩子的脸就抽动一下。就是这样,它们还是咬得那么坚决,那么紧,以致剪断的头还深深地插进肉里吸着,血从它后面脖子中冲出来。那孩子又剪了几下才止住——有一剪刀伤着了卡灵顿先生。
“我弄不掉它们!”卡灵顿先生重复说。
站了一会,摇晃着,大量地流着血。他用手轻轻揉了揉伤口,察看着手掌。接着跪了下来,一头栽倒在孩子脚边的地上,在他那已经打败的敌人还在跳动的躯体之间晕了过去。
幸亏那孩子没有想起往他脸上泼水——因为赤杨树根下的水中还有更多的这类可怕的东西——他走过水潭回到花园,想去叫个人来帮忙。
在那里,他遇到了花匠兼车夫,把整个情形告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