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第1 / 3页)
我抓紧收拾好自己的旅行用品,然后到楼下总台又交足了以后三天的房费,匆匆离开了宾馆。
我打车离开繁华的闹市区,在靠近郊区的一家小旅店住了下来。我想尽快地离开兰州。但想到我在兰州还存有二百万元人民币,我怎么能离开呢?即便离开,我也要把这笔巨款带回去呀。
我一夜未眠,只盼着天亮到交行黄河路办事处将款取出来。
银行的上班铃声刚一响过,我立即拿出存单要求银行将货款转回深川。
当务之急,活命要紧,保住大腿要紧。我说,你们二位也请替我想想几百万的生意让我做砸了,我怎么向公司交待呀?你们给我出个主意吧?
两位警察商人见我如此说,态度也有了缓和。高个子说,张老板,你这个态度就对了,和气生财么。我们知道,你在深川也是给人家打工,打工者希望什么?不就是钱么,这笔生意做成后,我们给你几十万,你自己开家公司当老总,何必当什么部门经理?
我说,这倒是个好主意,我也可以同你们合作,但是你们目前的质量,我还是不能接收,你们可以组织人力再挑选一下,质量不要差得太多,能够说得过去就行。
我的话,显然给这笔生意留了活口。看看手表,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而两位警察商人还没有离开的意思。我说,我有点饿了,二位陪我去吃点夜宵吧!
高个子说,好,我请客!
我说,深川也好,兰州也罢,都在共产党的领导下,我不相信,兰州不是共产党的天下。
我一声冷笑,二位请回!
矮个子忽然拨出腰中的手枪,直逼我的脑门,姓张的,你是找死呀,你敢再说一遍,这笔生意你不做,我立马毙了你这个王八蛋!你睁开眼睛仔细看看,我们是干啥的?
黑洞洞的枪口逼在脑门上的那种感觉,不亲身体验,是很难描述清楚的。准确点说,先是大脑中一片空白,接着就有一种临近鬼门关的感觉。因为在一瞬间,只要持枪者手指一动,我就呜呼哀哉了。
我不是危险不惧大义凛然的英雄。我敢打赌在日本鬼子面前,我肯定是个卖国求荣的汉奸,因为我怕死。
其实,我哪有什么心思吃饭,更没有心思喝酒。酒桌上,我装成孤注一掷的样子,连干了三大杯白酒,至少有一斤多!然后,我烂醉如泥。两位警察见我如此,忙将我搀回宾馆。
我躺在床上满嘴胡说八道,只听高个子说,这小子是真的喝醉了,怕是三天都起不来床!
矮个子说,咱们怎么办?在这里守着他?
高个子说,他都醉成这个熊样,还守什么,走,咱们回去睡觉!
我坚持了大约五分钟左右,确信两位警察已离开宾馆,忙到洗手间用手抠自己的嗓子眼儿,吐了个一干二净。
我的腿在发抖,好在还能够坚持站着,但我已经说不出“坚持不做这笔生意”这句话了。
我佩服革命先烈那种面对敌人枪口豪迈地说“我是共产党,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的那种英雄气概。我从小就受到这种革命英雄主义的教育,可我怎么就学不会呢?我怀疑自己的骨头里有这种“叛徒”基因,直至现在,我都在痛恨我自己。
高个子适时地拦住了矮个子的手枪,他说张老板是识时务的人,你怎么能这样对待张老板?
矮个子边收手枪,边气恨恨地说,我打折你一条腿,让你坐轮椅回深川,你信不信?
我清楚的认识到,我遭遇“绑架”了,劫匪绑票,可以向公安报案。而我所遭遇的“绑票”,竟是警察!而且这样的“案情”,谁会让你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