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第1 / 2页)
范登柏格已有十年没有见过他的叔叔保罗了,而且好像也没有什么机会再见面了,但是他却觉得与这位老科学家是那么的接近。叔叔是他那一代中最后走的一位,也是唯一一位记得老祖先生话方式的人,只要他愿意,就会记得那些充满智慧的生活方式。
保罗·克雷吉博士,是家人及朋友公认的“乌龙保罗”,只要有人需要他,他就会出现,提供资讯及谏言(不论是亲自出现或是透露长途电讯联系)。传说诺贝尔委员会曾在极大的政治压力下,被迫否定了他在粒子物理上的贡献,如今在二十世纪末的大扫荡之后,该会已陷入了极度的混乱中。
就算传言是真的,保罗也并未受到伤害。他是一位温和又谦虚的人,他没有敌人,即使是那些不同党派及流亡在外的人都与他无怨。事实上,他广受众人的尊敬,并曾多次受邀访问南非共和国,只是他都礼貌地婉拒了,他急切地解释道并不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在南非共和国会有生命危险,而是害怕会无法抑制怀乡之情。
“当你发表研究结果时,不要忘了我的功劳。只可惜我的姓名以W开头,总是排在最后一个,你刚好排在我前面一位。”
这是一年前的事了,这个长距离扫描效果仍然不够好,而把探测电波移向探测欧罗巴在交会前的向光面的作法也证明比想象中要困难很多。但是最后结果还是出来了,电脑吸收消化了这些资料,而范登怕格便成为第一位观察到欧罗巴向魔显面矿物学地图的人类了。
诚如魏肯兹博士的推测,欧罗巴上大部分是冰和水,偶尔会看到玄武岩矿脉丛点缀的硫磺沉淀。但是还有两个反常的现象。
在欧罗巴上有一个影像看起来像是经人工处理过,一条完全笔直的线,有两公里长,几乎没有显示任何雷达反射讯号。范登拍格将这个问题交给魏肯兹博士,任由他去找出解答,因为他只对宙斯山有兴趣。
而另一个反常,让范登柏格花了很久的时间去确证,因为只有狂人(说好听点是拼命的科学家)才会相信这些事是可能的;即使是现在,虽然每一份资料都已做到最精确的要求了,但是他对此仍然存疑,他甚至也不想去考虑他下一步的行动。
范登柏格很喜欢他的同僚形容他是一位“倔强的荷兰人”,而且他也尽量这么做,他认为欧罗巴六号卫星的失败是一项无法抗拒的挑战。要想建立一个替代的卫星是完全不可能的事,因为这个一直不曾停止、历时又过长的探测工作,它的停止早已被视为是一大解脱。
究竟什么能取代欧罗巴六号卫星呢?范登柏格坐下来思考他的选择。由于他是一位地质学家而非天体物理学家,所以他花了很多天的时间才发现,在他抵达时答案就已经出现在他面前了。
南非洲的荷兰语是世界上公认最佳的诅咒语言,即使是优雅的谈论都能使纯洁的旁听者感到难受。范登柏格暂停了几分钟的工作,然后他打电话到提马天文台,该天文台正好位于赤道上,垂直上去就是那微小的、令人目眩的圆盘状魔星所在。
关心宇宙中最壮丽物质的天体物理学家,往往会特别照顾那些小而琐碎如行星的事务,但是在这最边缘的地方大家都会彼此互相帮忙,而魏肯兹博士不只是有兴趣,而且还很富同情心。
提马天文台的建立只有—个目的,这也是为什么要在格尼米德上建立一个基地的原因,那就是研究魔星,不只是对纯科学家极端重要,对于核子工程师、气象学家、海洋学家,乃至于对政治学家及哲学家而言都意义重大。有一种可以把一个行星变成太阳的东西存在,的确是很令人惊讶的,而且也令很多人不安,人类如果能够了解所有的过程将会非常有用,因为人类有一天可能需要模仿这个过程,或预防这个情形的发生。
当魏肯兹博士打电话来,焦急地告诉他他的名声已在资料席上传扬开了,范登柏格只含糊地回答说他仍在找答案,最后他还是无法再推拖。
”没有什么令人振奋的东西,”他这样告诉他那位未曾起疑的同僚,“只有一种形态罕见的石英,我正试着从地球的样品中去找到类似的东西。”
这是他第一次向他共事的科学家撒谎,这令他十分不开心。
但是不这么做,还有其他的办法吗?
第十二章乌龙保罗
因此,十几年来,提马曾以各种可能的仪器去观察魔星,不断地记录它通过整个电磁场频宽的光谱,并且积极地利用百米碟形雷达悬吊通过小火山口来对它作探测。
“是的,”魏肯兹博士说,“我们也经常观测欧罗巴及爱奥,但是我们的焦点始终都是固定在魔星上,所以我们只能在欧罗巴及爱奥绕过时看到它们几分钟。而范博士您所关心的欧罗巴上的宙斯山正好又是在向光侧,因此我们一直无法看到它。”
“我了解”,范登柏格有点不耐烦地说,“但你就不能将探测电波移动一下,以便在欧罗巴绕到路线上之前就看到它吗,只要十或二十度就能使你看到向光侧的区域了。”
“只要一度就可以偏离魔星并且看到轨道上欧罗巴另一面的全貌了,但是那时候它就位在至少三倍远的地方了,那样我们就仅有百分之一的反射功率了。但总是有希望,我们愿意试试,请告诉我频率、波长范围、极化,以及任何你们负责摇控感测的人认为会有助益的资料。我们不需要花太久时间就可以把让探测电波扭转几度的象位转换网路架设好,其他的我就不确定了,我们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虽然或许我们早就该这么做了,无论如何,除了冰和水之外,你还希望在欧罗巴上发现什么?”
“如果我知道的话,”范登柏格愉快地说,“我就不会请你帮忙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