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第1 / 2页)
想当初,于波这个天子门生被明后剥夺了入仕的权利,成天气恼不堪的传离在京城里可是流传甚久的,不想这时候再见,居然已经变成了明后忠实的奴仆。刚才他的那番话,虽然有理,理想也很崇高,但是说穿了不过还是为叶氏皇朝服务的女人罢了。只不过这个女人更加聪明而已。
于波不明白这个乞丐模样的人到底对明后有什么用?但他知道,既然明后肯派怡姑娘装扮成乞丐在其身边长伴一月之久,就一定将有大用。而自己要做的,便是尽最大的力量让他明白,臣服在明后膝下,是一种升华,而不是坠落。
思罢后,扭头看看怡薰,笑道:“怡姑娘好久不来了,想必有几处新东西还没见过。吃罢饭后,咱们溜溜去如何?”万鲤馆向来是最后收材料的地方,而玉笛更是每日午时便要回宫交旨的,今天是因为碰到怡薰才破了例,想必用完膳后玉笛就该回宫了。
果然,午饭过后,玉笛回宫交旨了,而于波则带着怡薰和乞人离开了鱼姆渡饭铺。原想着他会带人们去什么新鲜的地方,却不料他却只是徒着步顺着沿河而走,并且指指点点的介绍着一家接着一家风格各异的饭铺酒楼、衣料店杂货铺之类的。怡薰看得倒是新奇,可乞人却渐渐露出了不耐的神色,直至来到了一间‘茶楼’前。
茶楼的名字一般好以名茶为题,不然就是陆羽,清芬之类名流命名,可这间茶楼的名字却起了颇古怪的一个名字——新华馆。一个茶楼,为什么以馆命名呢?而且最奇怪的是,进馆之前,左右竟然林列八只水池,洗手用的水池?
于波看得哈哈大笑,主动的就是将自己的酒碗递给了老板娘。连干三碗后,才算是回报了这份盛情。老板娘才抱着一个酒坛去招呼其它客人去了,留下四人是望着剩下那满满一坛很香但也很多的酒发怔。
于波的酒量并不大,连干三碗已经是极致,剩下的这大半坛子该怎么办呢?玉笛愁得快哭出来了:“早知道就不来它家吃了,每次都这样。”
玉笛居然会怕喝酒?怡薰和她相识三年多了,自然晓得她的酒量是很不错的。娘娘不爱饮酒,哪次来了好酒不都是美了她,可现在怎么会这个样子呢?酒若是差劲亦算,可是闻闻,似乎真的很香啊。
怡薰没有说话,可玉笛看得懂她的意思,俏脸惨得青葱不说,还颇有忿忿之色:“你都不知道,自打你离宫之后,娘娘就让我来当这个监察使。这一个月里,南主送来了好多异族人。什么擅长挑花刺绣的苗族人,壮锦织的一流的壮族人,漆器做得好的白族人,蜡染做得最好的布依族等等等等十几族人,每族两户。这些人来了自然都是明总管招待的,可娘娘偏让我来一家一家的问候,并仔细看他们独特的手工艺。开我想着,大概是因为我好说话吧,才派了这个差事给我。可不成想,居然是因为我会喝酒。”
这些异族人不知道怎么回事?表达感情的方式居然都是喝酒,每次出来都要喝得受不了才作数。一个月下来,玉笛已经从原来的酒瓶变成了酒坛。在宫里时偷着喝酒,可现在却是看见酒就想跑。我的天!今天又是一坛子。
于波和怡薰的手都很干净,可乞人却是洗了半才将一双黑腻的手洗得有了些模样,只是衣衫仍旧破烂肮脏。馆中门僮本来不想让他这样的人进门的,可是瞧瞧于波又看看怡薰腰上的腰牌,便是忍下了,拿来了一双布套,让他套到了脚下,那双鞋前露趾后露跟的,实在脏到家了。
乞人不是看不懂门僮眼中的鄙视,只是反骨作祟装得没看到罢了。可这洗手穿脚套实在是麻烦到家的事情,什么茶,居然糟蹋到如此?先是不愤,可是当进入店中,看到其间的林林满满的‘茶’后才知,这样的‘茶’果真是需要以洁相待的。因为此茶非彼茶,彼茶只管洗却口腹之腻,而此茶清净的却是心灵之窗。
此茶为书!
听罢了原委,怡薰是这个好笑。不过这个南主也真是奇怪:“他送来这么多异族人做什么?”原先只不过是奉娘娘的命令送花送草,各色药物禽兽,怎么现在连人都送上了?
这个问题很是直接,不只怡薰好奇,乞人更是想不通其中的道理。只是好奇怪,玉笛这个近身侍候的人作摇头不知状,于波却一脸的明了:“你们可还记得前唐史?当时的盛京长安,五胡云集,八商齐至。交夹繁多的各族人士不只可以交流各种不同的文明,将其汇集成河,更在某种程度上消除了汉人对异族人的成见,从接受他们的事务再至接受他们的生活与人种,真正的做到了民族理解与团结。”值此国家微妙之际,大谈相亲相和实在不是明智之举,但是生活却是必须的,酒食佳肴更是那些掌握朝局的贵州士大夫无法拒绝的元素。
人的思想,其实就是一种生活的渗透。
许多东西,初见时可怕可笑可耻,可是慢慢习惯了、理解了,亦觉得那也是一种正常的生活罢了。只不过你是汉人,他是异族人罢了。
“你倒是很看得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