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第1 / 2页)
我来到了自己的团。团长是一个可爱的小老头儿。是个顿河下游的哥萨克。这儿已经闻到了血腥味儿。听说后天就要上火线。我们三连三排——都是康斯坦丁诺夫斯克镇的哥萨克,都是些粗鲁的小伙子。只有一个爱说笑话和唱歌。
八月二十八日
我们正开赴火线。今天那边轰隆响得特别厉害。仿佛是大雨将至,天边雷声隆隆。我闻了闻:是不是有阴雨的气味?但是天晴得像缎子一样,万里无云。
昨天我的马瘸了,因为腿在军用厨车的轮子上碰伤了。一切都是那么新奇、有趣,我简直不知道该写什么了。
八月三十日
明天我就到车站去。
八月十三日
有的地方,田里还有未收割的庄稼。小上岗上有很多肥大的土拨鼠,很像廉价石印照片上英雄科济马。克留奇科夫的长矛上挑着的德国人。我生活过了,享受过了,攻读过数学和其他等等的高等科学,从来没有想到我会成为这样一个“沙文主义者”。将来我编进团队,一定要和哥萨克们好好谈谈。
八月二十二日
在一个车站上,我看见了第一批俘虏。一个身材匀称、像运动员似的奥地利军官,被押向车站来,两个在月台上散步的姑娘朝他笑了笑。他一面走着,一面很熟练地向她们鞠躬,并报以飞吻。
昨天没有工夫写。现在我骑在马上写。摇摇晃晃,铅笔画出的字是那么难看。
奇特。我们三个人一同拿着草绳去割草。
现在弟兄们正在捆草,我趴在地上“补记”昨天发生的事情。昨天司务长托洛孔尼科夫派我们六个人去侦察(他蔑视地称我为“大学生”:“喂,大学生,你的马掌要掉啦,难道你没有看见吗?”)。我们走过一个烧毁殆半的市镇。天气酷热。
尽管已经成了俘虏,但是脸仍然刮得很光,也没忘了向女人献殷勤,黄皮绑腿擦得锃亮。我目送着他:一个漂亮的小伙子,和蔼可亲。遇上这样的敌人——怎么也举不起马刀。
八月二十四日
难民,难民,难民……所有的轨道上都停满了载着难民和步兵的列车。
开来第一列救护列车,停站的时候,从车厢里跳下一个年轻的步兵。脸上扎着绷带。我们交谈了一会儿。他是被榴霰弹炸伤的。这家伙高兴得要命。大概用不着再服兵役啦。炸坏了一只眼,他还笑呢。
八月二十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