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第1 / 3页)
“别叨叨啦!我听不懂你的霍霍尔话,”葛利高里打断了他的话。
“你可以要求要求,把它挖掉算啦。”
“不能人人都做独眼龙。”
“这话不错。”葛利高里的这位邻居,肝火旺盛,尖酸刻薄,对什么都不满意:咒骂政府,咒骂战争和自己的命运,咒骂医院的伙食、厨子和医生,——不论什么东西,只要碰到他那尖舌头上,都要大骂一通。
“小伙子,咱们为啥去打仗?”
“大家为啥,咱们就为啥呗。”
葛利高里。后来又送来一个。那天正在喝晚茶的时候,铃声响个不停。葛利高里朝过道里看了看,见有三个人走进了正厅:一个女护士和一个穿束腰无领袍子的人,他们俩搀扶着第三个人。大概这第三个人是刚从车站接来的:他那肮脏的、胸前尽是褐色血迹的军便服上衣完全可以证明这一点。当晚就给他做了手术。经过短时间的准备(一阵喧闹声传到了病房里来——在蒸煮手术用具),新到的病人被送进了手术室。
过了几分钟,从手术室传来一阵低沉的唱歌声:在医生给伤兵取出眼眶里残留的、被炮弹片打坏的眼球时,麻醉过去的伤兵就一直在唱歌和模糊不清地咒骂。手术过后,他被送到伤兵病房里来了。过了一昼夜,从麻醉的迷糊状态中清醒过来,他说是在德国前线的韦尔贝格受的伤,姓加兰扎,是机枪手,切尔尼戈夫省的人。没过几天,他就和葛利高里搞得特别熟了:他们是邻床,晚上医生查过病房以后,他们经常要小声谈上很久。
“喂,哥萨克,怎么样?”
“很不妙。”
“你的眼睛是怎么治的?”
“你把道理摆给俺听,把道理摆明白。”
“别缠我啦!”
“哈!你是个傻瓜。俺们来告诉你吧。咱们是在为资产阶级打仗,你明白吗?
资产阶级又是啥玩意儿呢?就是那种在大麻里生活的鸟儿。“。
他给葛利高里解释那些难懂的词儿,把一些恶毒的咒骂夹在里面当调料。
“天天打针。”
“打过多少次啦?”
“十八次。”
“疼吗!”
“不疼,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