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第1 / 2页）
“这个……”裴寂脸上露出了迷惑的神情，但是似乎很快就领会了过来，点头答应了。
第二十一章长安大居不易
三月初，新任太常寺少卿的郑晟携带着自己的家眷进长安城赴任了，但是这位先生完全没有升任京官的那种兴奋，他面对的问题已经越来越让他头痛了。本来不过是女儿逃婚而已，崔家和郑家一向有亲戚关系，何况自己的夫人本来就是崔家的人，蓉儿和陶然又是表兄妹，本来是亲上加亲的好事，但是因为自己的女儿听从了下人们的谣传，居然被崔家二公子的人品吓坏而逃掉了，陶然的父亲崔巆之前写过信来，虽然言语颇为客气，但是意思还是责问说既然不想和他的儿子结亲，那么明明白白的说出来就是了，又何必这个样子，但是也没有说什么退婚的话。这也就算了，后来传说长安城出了一个和自己女儿颇为类似的女子，于是自己的儿子借着调任秦王麾下的机会提前到了长安，证明了确实是二女儿郑蓉儿，但是随即儿子写信回来说虽然是自己的妹妹，但是想法见识已经和以前大不一样了，还背着修道之人的名号，这样子的消息简直让他愤怒，在他看来这简直就是有辱家风，幸而秦王大度不加计较，但是随着自己儿子写信越来越多，郑晟对于自己女儿的状况也是越来越吃惊。看到最后皇上和两个尚书大人都光顾了自己女儿的店，同时还题词留名以及高祖希望能够纳自己女儿为妃的流言，这一切让他越来越恐惧。终于，最后还是提前了半个月进了京。
“老爷！”刘氏在郑晟身边怯生生地问道，“听说蓉儿已经进宫了，会不会就不会来接我们了？”
最近火气比较大已经让自己的夫人和小妾有些害怕的郑晟马上皱起了眉毛怒斥道，“胡说什么，这种不合礼法的事情不要乱讲，管好你和下人的嘴。”刘氏马上吓得告退到了一边，本来以为郑蓉儿逃婚之后郑晟会迁怒于妻子崔氏的，但是没有想到郑晟居然把那几个乱嚼舌根的家仆查了出来，施以家法，而主母崔氏的威望反而高了起来。随着大公子郑思悦在京城和荥阳的信件的往来，大家多多少少知道了一些郑蓉儿在长安的情况，虽然看起来风光无比，无论是秦王，还是皇上和几位尚书国公大人都对郑蓉儿礼遇有加。甚至于裴寂裴大人亲自给郑晟写信，希望他能够早日到京城赴任，“希望早日和先生同列朝堂，共商国是。”裴大人的信写得极为客气，越是这样郑晟就越不安，联系到自己的儿子之前写信给自己说京城里面开始流传皇上希望纳蓉儿为妃的流言，郑晟虽然不相信自己的女儿有这样大的魅力，但是还是不得不加紧行程，迅速赶到了长安。
当年世民四岁的时候，就有道士登门前来看相，一见面就说什么龙凤之姿，天日之表，年将二十，必能济世安民矣。这也是世民名字的由来……哎……”
裴寂听到这么私密的事情，顿时不敢随便说话，等着高祖接着讲下去，高祖接着讲道，“我当时一听，就觉得不对劲，济世安民评价是随便能够安在人身上的吗？当时有民谚木子李、有天下，文皇帝正是猜忌之时，所以我怕这种话传出去于是就在那书生走后暗叫淮安王缀后而杀之。”
听到这儿，裴寂不禁后背上面流汗，若是皇上真的信神仙方士之言的话，秦王说不定早就是太子了。同时裴寂心想，淮安王武艺超群，难道真的把这个人轻轻松松杀掉了，所以皇上才认定所谓神仙方士都是骗人的吗？
“当时淮安王回来报我说杀掉了这个人了。”李渊这样子讲道，裴寂心中正自以为猜中，谁知道李渊接着往下说道，“在攻下长安之后，朕和淮安王商议立世子的问题之前，朕向淮安王提起这个道士的事情，加上当时世民战功卓著，准备立世民为世子，但是淮安王说道当时他跟着这个道士一直走了二十里地没有下手，但看见这个道士到了高檐大房之家都去敲门说什么贵府有吉象，房上有紫云云云，然后就给那家最小的儿子看相，回话俱是龙凤之姿，天日之表，年将二十，必能济世安民矣。结果有时候被赏钱，有时候被主人打走，淮安王看了一路见他进出门户不下八九家，知道不过是混口饭吃的神棍而已，于是就回来了。怕我责他心软，就撒谎骗我说已经将那人杀了，到了长安之后见我在立世子这个问题上面如此草率，加之建成也无大过，才给我讲真话。寡人这才知道尘世之间，真正的有道之人不过是凤毛麟角，哪会如此招摇，国君乃域中神器，怎么可以轻信天命，何况有道有德之人怎么会擅泄天机，有道无德之人之言，欲信需慎之又慎。袁天罡天下知名，见了朕也不过是唯唯诺诺，叫他相面预事，所言不过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已。所以朕命其为火山令，令其徒李淳风秘阁郎中，编制新历，也算得上使人尽其才罢了。”
裴寂渐渐听出了李渊的意思，居然是认为不太可能有神仙或者即使有神仙，也不可能泄露天机给凡人，于是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么郑姑娘的相面和说的那些话，皇上以为如何？”
“晟儿，怎么停下来了？是不是已经到了长安了？”郑晟的母亲郑老妇人在自己儿媳的搀扶下，从马车里面走了出来问道。
郑晟连忙上前搀扶住自己的母亲，恭敬地回答说，“是是，母亲大人，已经到了长安城外了，我们在等悦儿来接我们。”
“悦儿知道我们今天到吗？”郑老太太问道。
“有道理啊！”李渊摸了摸狮子说道，“善相面者未必有神通，不过善识气宇而已，这个郑姑娘和秦王妃相处时间不久就对秦王妃的性格气度了解得这么清楚，虽然不能够说她有神通，不过不能够不说他有识人之明。无垢这个孩子我也知道，贤良恭俭、宽容和顺、端直有道这些评语都是当得起的……要是她是太子妃的话……”
“皇上，皇上，”裴寂忍不住打断了高祖的沉思，想起夏初兴于坤，盛于坤，衰于坤的断言，裴寂不禁有点担心，难道皇上会因为长孙无垢而改立秦王为太子吗？
“哦，”高祖回过神来，看了裴寂一眼说道，“今天朕实在是喝多了一点，说了一些醉话，卿家不要往心里面去。”
“是，是。”裴寂连忙回答道，知道这是高祖在警告自己不要把这些话传出去。
“至于这个郑姑娘，你看看有没有可能再领进宫来和朕说说话，朕觉得她倒是眼明心亮，直言不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