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第1 / 2页)
“今天就不会有这样的事,公事公办,做干部是人民的勤务员,为人民服务的。收税是为了国家,一点一滴都要归公,那在乱世,是不同的。今天运动也很多,谁也不能那样做,运动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运动头就要叫你下水,领导也不倒处,可怕得很,有些人看也看怕了。我顶了一次,也很难受,在下水时,总感到从此休矣。运动结束,又觉不服,这个翻案,那个伸诉,真正忙得不可开交。”赖云昌有经历,老陈地说。
“你现在准备不返原单位了吧﹗”
“先等单位通知,以后再回原单位,也要取老小来这里一起工作。”
“一家人在一起方便节省些伙食开支。”
“不过夫妻不共单位为好,自已犯了错误,别人斗自己,她也不会看到难受,总有很多不便,又说包庇,又说共穿一条裤子,共一个鼻孔出气。又要迫着写捡举拮发,同个单或遭到些麻烦。”赖云昌说得有力,“我自已不曾有经历过,就着别人很不好意思,不说又说立场不坚定,有的还要上台拮发自己爱人,你说她情愿的吗﹗谁的肉不会痛,自已打自已的嘴巴。”
虽然运动后有落实,不过有的又怕下次被搞到,以后工作“怕”字当头,劲儿也消了,工作就干不好。因为只讲运动,刑法也为运动服务。“
“你的通知有无发下来呢?”陈森转口道。
“没有发,听说要到回这里当税务局长,我也怕做这工作会得罪人,老想不干。:赖云昌说。
“什么会得罪人?按政策办事嘛﹗”陈森也有很不理解的事说。
“这一行所以难干,是因为本乡本土,一个人说不定会犯错误。如果回老家,没有方法维持生活,除了不干偷的,不干骗的,恐怕也会做些买卖。现要打官腔,这个,那个,这是炒买炒卖,那是违反统销统购政策,那个是国家专卖,那个是投机倒把,最怕就投机倒把,因为这条没有明显界线,多或少难说。一个人在没有工作做时,一家老小靠着你,不做一种事也无法。但按照税法的工作,在目前管得很多,好像市场管理也在内,每墟要请税管人员,打零工,做一天,算一天钱给他,东看西看,这不行,那不行。要搞国家资本主义,就要限制资本主义的私人商业,这工作又新鲜,又没经验,并不很容易干的。不比旧社会收税,在进市口通道,守着关卡,过一次税,万事大吉,叫资本家提些钱,商号帐部贴贴税花,他说多少就多少,生意又不限他,他又高兴。现在不同,又是限他的生意,又要防止他走私漏税。他不愿,你又要整他。”赖云昌说。“任务又要完成”。
“你们工作不要一个单位,我们耕田的就在一个大单位,又怎么回避呢?”陈森笑着说。
“旧社会就不怕漏税吗?”陈森不解地说,“他漏税得更厉害。”
“是啊﹗旧社会漏税,只要买着像我这个职位的,走私包私,也不怕,收一百,上交不到四、五十,漏税也漏不到自已荷包。过去买卖自由,没有叫投机倒把,跨行跨业的界线,由他去干,自然就有很多不同。”赖云昌说,
“这就给我讲清楚了,我对这些事很不明白,只知道以前的税收虽很多,抗缴的也有办法,新官不管旧事,老官不管新事。”陈森点点头说,自觉玩到意味。
“我在当红军的时候,也经常去做买卖的事,何曾交过一点税,他们互相只顾囊私,谁管到公事,也不是敷衍了事,那样的天下不败也会有鬼。”赖云昌说;“他们私人搞到了钱,政治犯也敢放掉啊﹗”
“不怪得前时代有一个警察发现了一个贩鸦片烟的贩子,从后面赶上去,赶到无人处,那个贩子从口袋里拿了二十块钱白银给他,他便回头不追。那个贩子叫住他说;”你懂事,得了钱便回头走,知世界,识时务,若你不甘休,请看﹗“他拿出枪扬一扬又按着说;”那就不客气了,“那个警察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舌头伸出来,半响缩不进。‘好吧﹗你回去吧,钱还是给你的,二十块有甚了不起的事,去喝点烧酒吧﹗’说着各自归途。这件事也确是有令人深思的。”陈森是一个很通世事的老脚,就是以前穷了点,不争气,没说话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