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第1 / 2页)
黄汉游苦笑着和气低声道:“没有钱,没有米票,怎么开交,也只为拾些残汤旧饭延命而已,生长在人世,无可作为。
”说完又泪如雨下。
“男人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何必哭诉!有话就讲明白我这个人怕软欺硬,我见你诚实可敬,不该落泊到如此,实有怜悯之心,可否告知,一、二。”曾小红坐下来,半笑半劝道。又看看周围人群。
“唉呀,论本事好办,只是一个人的出身问题就被卡死了,不然,我也已是大学生呢!”黄汉游叹了一口气,又按按肚子无奈何的道。
曾小红一时心怜,便从另一台桌拿来一个未吃完盘上的包子,送到他跟前说:“这个可敢吃,现在饥荒,顾客有吃剩的边带回家去,极少余额,不过,我每天在此眼光手快,也可捞到一部分,还算总有余餐之剩。一不手快,便被乞儿拿去,我却不太敢赶乞食的人。不饿不会来的,我拿了也是去救济人的,你若不嫌,每天来吧,我可收拾给你一些,不过像对你不尊敬,吃些下料,可叫污蔑你吗!”
总求你们二个人求人抬担架来吧!”
朱元与凌子山只得下山,倒觉没趣,好心办了坏事,若不叫她上山,也不故有今日之苦。事到如今,当机立断,不必犹豫。
话说到了天明护士上山,王云美已在石洞生下一个男孩,取名岩儿,这边来人自然把她抬到家中,处理好产后事宜。
许若怀也不可逃脱斗争,只是他也有幸,这时上面来文,文化大革命暂停搞,下面头聋耳﹝二﹞哑,不知怎的,说不搞又静下来。只是红卫兵的串连却没有停下来。反可高涨,成了大串连趋向。这里另外却要再补叙一事。
话说黄汉游因被精简,没有回层云县,从出差到汕头,搭广汕线汽车,来到广州市。
“怎叫污蔑,济人须济急时无,我想现在做大官的人也有这样捞过食的。现在当官,又享不尽荣华富贵,人生总不平之路。故我再困难,也不轻生,这是我的人生观。”黄汉游一边吃包子,一边说,真如饿坏了之人。“大丈夫能屈能伸。”
曾小红看到这种情况,忙到内面搞些收积的吃剩包子,饭类,用纸包好,送到他跟前说:“你可到外面吃去,这里吃不太方便。有碍体面。”
黄汉游感谢万分,出去享受美餐。到了下午回来此店,已不见她上班,正无可主意之时,曾小红从外面走来笑道:“可到我家一趟……。下午我不上班。”
黄汉游以为讲笑,又怕听错:“吓……。”
“到我家去,请……。”曾小红又不好意思说。
广州市他已来过多次,也不会生疏,不过人海茫茫,风尘滚滚,世人岂会识得某人。自已一旦没有职位,思想,情绪皆有不同,当日虽二十多元一个月,这薪水不够买二斤烟叶,不过有了这工厂的名誉,行事做人皆有绝缘不同的,今天的世界,更加体现到这一点。
广州市繁华,不过吃饭要米票,供应有定量,现在没有单位,户口粮食皆无,怎样为生首先只有到饭店去弄些吃的,别无生计。
黄汉游长得清瘦,唇红齿白,样子还如干部,只是无根据,自心有愧。不乞讨,无可吃的,要气乞讨,脸儿又过不去,躲躲藏闪闪,十分尴尬。
事有凑巧,这间饭店属合作性质的小食店。内有一个老婆婆,今年已有六十多岁,不过因为合作店的职工,退休后只有十五元的伙食费,在广州怎么够陪?只得横着心,干下去,到最后一口气燕完了才算数。这几天因为她有病,不能上班。她的长女儿今年二十多岁,叫曾小红,还有一个小弟弟十多岁,家中只有母子三人,生活实是困难。母亲病,实在因年老,领导同意暂由她女儿代班,不叫顶替,如做零工性质。这女子自小刚毅,活泼,人长得俊秀,性格爽直。她有一个怪性,与男子格格不入,在她眼里,男人是最坏似的。她爸爸偷渡过香港谋生,家中从无接过他的来信安慰,还叫说他去了外国,在外国娶了太太,男儿心,不可信。发誓要孤独过一生,不要学母亲,生了子女,活自受苦。到头来,子女安排不出去,又叫海外关系,又叫可疑对象,怎有安排的日子?现在不是苦了老母亲吗?算了自已过一生,也免生了子女,又成了可疑的孙子,贤孙,苦到子孙身上。
曾小红年轻,自然充当店中苦役,每天在内堂干活,时时出来收拾碗筷,内外堂皆有她的任务。这时黄汉游坐在一角落的桌边,满脸愁容,心情压抑,低头叹气,被她一看,知是落泊之人。曾小红自已是困难之人,同病相怜之心,浓厚,便上前,借收碗筷为名,一边抹桌,对他和气的问道:“同志,不吃点心吗,有上菜送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