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第1 / 2页)
“这路边讲话,不舒服,不知闲不闲,且到我家一坐吧!”黄信和说。“傍晚方便。”
“你这个分子,去了也不方便!”凌子山笑着说:“下次抽空儿吧!”
说着二个人分手,各自归去。黄信和说:
“来也不怕,我的弟弟是转业军人,还共着屋住,虽是分了家的,可作家访。”
一家人也觉难相处啊!何况怕家中住上生人。讲话也要小心,小孩子讲错话,遇上一些工作队说是运动新动向。有背后的敌人在煽动,运动期间,人人自危,都要防备的。况且现在物质紧张,那来吃喝?大伙儿吃没本事,偷偷吃些什么,又说冷了客人,总有诸多不便。工作队驻队,按规定无配给什么物质,不按每日补助米票三两。和农民同甘共苦。
搞运动,人人筋疲力尽,整人者要搜集材料,要巩固战果。被整者要应付被斗争,写交待,与人隔绝,下了水不可随便与人接触,就是家里人也要和你划清界线,一下子成了与世隔绝之人。所谓正确对待运动,正确对待群众运动,皆言被整勿怒,好像运动是群众自发的,会日你还是革命群众,一点你名落水,你就暂时成了敌人。敌人就要老实,就要服整,这些都是人们的认识。好像运动是一种保卫这红色江山必要的行动,就是被人整得家散人亡,也如过去朝代,要当忠臣,良民,只时奸臣有恨,还对党或一个领导呼万岁,人们都有共识。
凌子山去运动回来,因农村的晚饭要在下午九时才有吃,农村的家务要做到一个段落,需用要一个时间。故此时空闲,在田间慢步行着散闷,忽见对面来了个熟人一时想不出是谁人,二个人互相凝视了一下,那位社员说:“凌子山,你还认得我吗?”
“总觉面熟,一时认不出你是谁。”
“我叫黄信和,是从小同学,我父亲开车衣店和你斜对面开的。想起来了吗?”
“啊!是啊!想到了的。当时你也还很小,我们一块玩耍,真是一幌十多年了。”凌子山笑着很认真看着对方边点着头说。
“我父亲因认为农村有田分,不如回来分田,过那好日子。没想到回来后,分田不久,又互助组,又初级社,又高级社,又人民公社的。终年累着干,父亲多病,难支持这长年出工的劳动,心情也不好,现在精神有创伤。我在这里要顶强劳动,虽也有妻儿子女,但政治上已失败了。我因好以人争辩,又读有几个字的,人们见我调皮,运动一来给我戴个坏分子帽子,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啊!你就好了,老同学,看这回能否有救治。听说无产阶级语言化大革命可以给过去被冤枉的人平反,不知是否,黄信和苦着脸,很有委屈的样子说。
“搞个四类分子,就成了地、富、反、坏、右、叫车类分子。还有伪人员出身,走资派,释放犯等等叫二十三种人。现在还好些,为了不给这些人的子女讲上二十三种人的家属,叫可以教育好的子女。其实都是一个代名词的,一讲也就知道的,何必再问。可以教育好的子女,就是这些人的子女。一些老干部出身地主的,叫出身革命家庭,都一样吗!反正一讲就知,好听些,内部还是掌握着的。”凌子山很正经的,但带有安慰的口气说,“一切都已成了事实,只能静观其变,运动若有取消这事儿的,会给予帮手的。”
“现在运动一时说停,一时说搞,动向莫测,也不知那条才是红线,那条才是黑线,镇压群众是刘少奇吗!工作队是资反线吗?究竟那条是红线,是革命路线。我这顶帽子是戴错了吗?还说上次评过新生资产阶级分子,新的地主分子,有的说要算数,的有说不能算数。在共产党领导下,生活搞好了也洗吗?我们只有穷才可以!据说生产队连便条纸有钱都没有。有这样传说:生产队长,春天是红人,要他们领任务,夏天是忙人。要他们带头干,秋天是穷人。分红工分又少了,冬天是罪人,说他们多吃多占,这虽也是形容,倒也有些实际,只不单讲干部就是。”黄信和说。
“你也要小心,不要乱动。二条路线在斗争,究竟谁是正确,下部署才知进程。比方有说《桃园经验》好,《二十三条》,又说《十六条》好,要怎样。清华大学的工作队又撤出来了。毛主席支持第一张大字报,蒯大富又出名了。毛主席接见红卫兵,戴红袖章,刘少奇又不穿军服,不戴红袖章,不知怎的?”凌子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