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第1 / 2页)
在吃早饭的时候,羊角辫特意和曾玖雅换了个座位,挨在段思绮旁边一边喝着小米粥,一边悄悄问:“问你个事,你要老实回答我。”“嗯,说吧。”段思绮嘴里含着荞麦馒头,但还是很认真的回应她。
“如果有天你的敌人是我,你会不会手下留情啊?”
这个问题并不好回答,虽然只用说‘会’和‘不会’。可段思绮确实无法肯定的告诉她,只好用一种模棱两可的答案,“我不知道,或许到那个时候我才能回答你。”随即她趁羊角辫的失落,还没在整张脸上扩散开,及时补问:“那你呢?如果我是你的敌人,你会下杀手吗?”羊角辫沉思了很久,犹豫了很久,总算磨出一句话,“我也不知道……算了!咱们永远都别做对头就好!”
十一号,你同意吗?”她回过头,很认真的征求十一号的决定,想来她应该不会回绝。从来,曾玖雅是最不善于拒绝的人。
作为组长,曾玖雅自然有义务将组员的要求向教官提出。对于她的请求,邝教官没有不应允的理由。最后她们特准进入发报室,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同时有专员到场监督,以防万一。段思绮坐回她的位置,竟似有些不舍。毕竟这张桌陪伴了她整三年。隔壁的曾玖雅,同样也和她明争暗斗了整三年。无论是喜欢的,还是不喜欢的,在这三年里全部成为她唯一能够回忆的。想来过去发生的种种,仍然历历在目。
明天,又是一场挑战。考场下也总有身边最熟悉的人,一一离去。归乡树如今枝叶茂盛,载满了学子的血泪,却一年年显得老态。明天,又有谁落败考场,长眠树下?纵使顺利毕业,未来又将如何摆布她们的一生?
段思绮不喜欢伤春悲秋,但在这种时刻她也控制不了情绪,悄悄对旁边同样沉思的曾玖雅说:“虽然你我互不待见,可好歹同学一场。希望明天这个时候,我们都还好好活着。”“你也一样。”曾玖雅淡淡答了句,随即一笑,“希望咱们作对千年王八万年龟,继续斗。”段思绮笑了笑,不置可否。
如果没有进入训练营,或许最厌恶的人也能成为最好的朋友。但如果没有训练营,她们又何曾能相遇?又如何在三年里争斗至今?段思绮戴起耳机,决定将这满怀的惆怅借由一个个无形的电波,逐字逐句,传送给隔壁的同窗。话筒里,也传来一串串电码,那是她们的《送别》。眼下,大家互将歌词通过电报与同桌分享,既是在缅怀彼此的友情,也是作最后的道别。只希望今天三十人,明天还能再一起同唱: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觚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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