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争吵(第1 / 2页)
月童收回视线,白皙的手微打了打袍:“尹大人有话不妨直问。”
尹继善一愣,没想到他先开口,黑眸看了他一会儿,定了定神,嘴角咧开笑意:“‘月童’是她给你起的名字吧,我记得她曾冠以月姓,如此看来,你原本有姓名,不知可愿相告?”
“原本的姓名恕在下不能相告,进月府之人都曾有过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尹大人不会残忍到让在下回忆起痛苦的往事吧。”月童半遮半露,明眸含笑。
“你以前....也是这般骄横跋扈吗?”胤禛舔了舔起皮的唇,他觉得方才的话略带讽刺。
“你也没必要知道。”我将被外的衣裳拉入被中,口气确实蛮横。
“你...”胤禛心中腾起恼怒,又将它强压下。“我只是好奇。”
“好奇?哼!”我坐起身,把衣裳一件件穿上。“女人的好奇不比男人更甚?就因为是皇帝才好奇呢,总是遮遮掩掩,才会生出那么多事端,让人家得了瞎编乱造的便宜,说是史官最可信,可有谁知道呢?司马迁对于某些事不也用了曲笔!这世上还是老百姓的多,又不是个个满肚子正经,没有的事当有的事,老百姓就爱图这乐子。尤其是皇家的事儿,编编故事、唱唱小曲什么的,离了它,这茶余饭后可就找不到让人开心的话题了。你不也爱改史料嘛,大家不都一样,满意的就留着,不满意的就改了它,看了觉得舒心的便觉得它正确,不舒心的便觉得它定是错。很多人宁可信错也不信对,这叫个什么心理?这叫随大流。想想那些持正之人的苦闷,便觉无奈啊。可话又说回来,谁也没在那时候过过,也怨不得人家乱写乱涂嘛。”
“行了!我不过说了一句,瞧你说的这一大串儿。”胤禛手里忙活着,镂花盘扣怎么也系不好,心中更加烦躁。
梦中,阿尔松阿驼背的身影愈走愈远,消失在黑暗的某一处光亮里。坏,谓之何也?好,又谓之何也?大部分时候,人们自认为自己喜欢的人便谓之好,自己讨厌的人便谓之坏。可有时却恰恰相反。
睁开眼后视线还有一点模糊,抬手揉了揉才发觉眼流过泪。
“你醒了。”胤禛察觉到身边人的动作,也缓缓睁开眼。
我猛地侧头,发现胤禛躺在身边,惊叫道:“你怎么在这儿?快下去!”
“我怎不能在这儿?”胤禛翘起嘴角,“下去?这大冷天你想让我躺地下?”
我把脸撇过去,见红木案上有一珐琅彩碗,绘有雉鸡牡丹很是漂亮,总觉色彩丰富有画的美,单色就觉差一等,但实际并非如此。
“别瞅了,姜汤早已凉,你若想喝再叫人弄一碗。”胤禛好不容易把盘扣系好,抬头见她瞅着碗,以为她想喝。
“你知道不喜欢喝的,我只是看那碗挺漂亮。”我下床走过去,仔细瞧那碗,又把它端起来,转圈看着,然后很自然的想翻过来看它的款,忘记里面还有姜汤,姜汤撒出来,我一惊一失手,“砰”的一声碗碎了。
隔壁屋里的尹继善盯着站的稳稳当当的月童,张了张嘴、又合上,又张了张嘴、又合上,他不知该怎样开局、打破这沉默,是直言?还是曲谈?
月童斜眼瞅着尹继善为难的样子,心知他有话要问自己,母亲大人早已料到他有一日会找上自己,只是时间早晚而已。自己跟在母亲大人身边,他难免有所察觉,母亲大人嘱咐过不可多言,别坏了大事,其他倒无所谓。
我推着他:“起来!起来!”可他身体不动,我也只好放弃,改实行别的计划。“快回去批奏折去,那么一大山呢,你不就喜欢写字嘛,快回去写去。”
胤禛心中明白她这是在撵他,他就偏不顺她的心:“不急,让我再歇会儿。说起来,都过完年了,这天....怎还这么冷?”说完,他搓了搓手。
我白他一眼,翻了个身背向他:“既然你想歇就再歇会儿吧。新一年新气象,你打算今年如何过?”
“你没必要知道。”胤禛的口气略微冷淡,一来她居然背对自己,二来他一向讨厌别人过问他的事,谁都不行。
我正在摸索自己的衣裳,冷不丁听到此话,心里咯噔一下,苦涩的一笑:“噢,也是,你是皇帝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