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即将临盆(第1 / 4页)
“四阿哥,奴婢听说——”傲菊泠泠清越的嗓音,打断弘历的沉思。“奴婢听主子说,她是喝人鱼之血长生的。真有这回事吗?人鱼是个甚么东西?奴婢当时瞧见果亲王侧福晋那张俏脸儿,听过之后瞬时变得……”
“果亲王侧福晋?”弘历心疑问,暗自想,早听闻还有一人在寻找人鱼之血,没想到竟然是她!
傲菊反应过来,打了自己一嘴巴,躬敛悄声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休要告诉额娘,不过,不告诉她,估计她也猜得到。”弘历这才想起未脱斗篷,于是脱下沾满白雪的斗篷交给傲菊。
傲菊抹了泪,伸手接过来,一面拍掉斗篷上的雪、一面忿忿不平道:“出这档子事,怎未见有人来瞧主子?真是一群豺狼,喂饱了,翻脸不认主人。主子白养他们,平日里没少赏赐,又是金银珠宝、又是琼浆珍馐,哪里亏待他们?如今可好,树倒猢狲散,一个个不知道躲哪儿去了?”
“如果知道,还会如此安静吗?”弘历嗅着自热茶中散出的浓浓香气,锐利的黑眸也逐渐湿润起来。
“四阿哥的意思是——没人知道?”傲菊又是一惊,连忙向四周瞅瞅,见无人瞧她,才拍拍胸口,将弘历的斗篷收好,浩叹道:“怪不得,唉……”忽然,她似乎想到什么?欢喜地拊掌道:“对了、对了,怡亲王!若是怡亲王的话,肯定有办法,不如去求……”
凛冽严凝雾气昏,空中瑞雪降纷纷,须臾四野难分别,顷刻山河不见痕。银世界,玉乾坤,望中隐隐接昆仑。若还下到三更后,直要填平玉帝门。
本坐在炕上刺绣的傲菊,见雪愈来愈紧,便起身掩好窗,回身坐到我身边,捧着我双手拼命呵气、揉搓,屋中暖洋洋,丝毫不觉寒气侵肌,但傲菊却一个劲儿抽鼻子,似乎是被我手冻得。
“傲菊。”
一个轻柔的嗓音在呼唤傲菊。
傲菊闻声回头一看,猛地吓一跳,慌忙起身跑出内室道:“四……”又赶紧打了打嘴,扭头往内室望一眼,轻轻掩上门,才朝弘历微屈膝,小声道:“四阿哥吉祥。”
“不行!”弘历厉声喝止她。
“为何?”傲菊迷茫地眨了眨眼。
弘历轻放下茶碗,半晌不做声,只盯着青花茶碗上一朵朵怒放的梅花。明明娇小,却敢傲立雪中,雪尚且被它迷醉,何况是人?许久,弘历的视线离开茶碗望向傲菊,只望了一眼,便垂首沉声道:“怡亲王——大病!”
“怎这么巧?偏偏这时候大病?如此说来,主子她——”傲菊又叹,泪复涌而出。“她要永远被幽禁在这孤岛中?”
弘历不回答,其实他知道。允祥为何会大病?胤禛的用意所在。这“仙人所居”的蓬莱洲会不会真得成为我永远的住所?一切他都知道。可如何去解决,他却不知道。
弘历趁傲菊关门之际,往里瞅了一眼,似看我在发呆,蹙了蹙眉问傲菊:“额娘今日如何?”
傲菊摇摇头,愁叹一声道:“还是那样,说疯不疯、痴痴傻傻地模样。每日吟诗、作画、弹琴、唱曲、刺绣,反反复复。奴婢也不知这是好是坏?话也少,时不时自言自语,哭哭笑笑;动不动找月侍从,找不到就摸着肚子傻笑。”话到此,傲菊有些哽咽,泪珠子在杏眼里滚来滚去。停顿片刻,翠眉锁紧,压低嗓音问:“四阿哥,月侍从——”泪终于涌出来,止不住的流淌,仿佛长河奔流没有尽头。“月侍从他,真得死了吗?”
弘历身子一怔,张着嘴,却说出不话来,只好抿了抿薄唇,一面点头、一面做了个握拳的手势,旋即一挥。
傲菊双目睅出,惊叫道:“化灰了!”
弘历瞪她一眼,往内室撇了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