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1 / 2页)
“这----”董崇德一时语塞,硬着头皮补道:“此次乃掌控青州的大好时机,若是失之交臂,只怕今后就难以再寻。虽然合适人选暂时没想好,不过老臣的忠心还望皇上明鉴…………”
“朕问的是合适的人选,不要说这些官面上的话!”明帝听到后面不耐烦起来,冷笑道:“满朝文武个个都说自己如何忠心,动不动就搬出来做幌子,正经的主意却说不出来。”见底下的臣子们各自观望着不肯多加言语,心头愈加恼怒,更可气的是右侧的高鸿中竟然在发抖,怒道:“你站在这里怎么不说话?朝廷每年发那么多俸禄,就是让你们替朕出谋寻策,难道都是白养活的吗?”
“四妹,咱们该怎么办?”慕毓藻双眉皱在一起,一脸担忧之色,“如今,不知道皇上怎么想的,二哥也是琢磨不透。只是皇上的脾气,却不是优柔寡断的,纵使挨到你生下孩子,那以后----”
到那时,皇帝又岂能容忍?慕毓芫明白兄长的意思,双手缓缓移向腹部,在这柔软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生命正在长大。先头琢磨的那个法子,自己心里也没有底,勉强微笑道:“二哥,没事的……”
----幸与不幸,有时只是一线之隔。
原本该骄婢奢童、养尊处优的皇子,人前人后,亦有数不清的拥护者,何等锦绣人生?而此时来到人间,出生便没有父亲,而母亲又无力保护周全,甚至连能否生下来都是未知数。他或者她,注定将是一个命运多舛的孩子。
第五章波澜
“二哥?”慕毓芫一瞬间迷惑,自己入宫已经好几年,而眼前景象却非宫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突然都想不起来?仿佛有千万根钢针刺入头颅,越是去想,越是痛得厉害,脑中完全一片空白。
“四妹,好些没有?你已经烧了一天一夜了。”慕毓藻走近一些,朝边上杏衣侍女招了招手,递过去一盏碗盏,“双痕,先让小姐喝些东西,长点精神再说话。”
“小姐,好些没有?”双痕有些面色憔悴,眼睛里却闪着欢喜光芒,“新蒸的桂花酥酪,温热刚好,小姐喝完再歇一会,精神就慢慢好了。”
“不,不喝。”慕毓芫摇了摇头,只是连声询问,“现在是什么时辰?皇上他喝药了吗?你哭什么,快去预备着。”
双痕掩面啜泣,声音颤抖,“小姐,先帝他已经…………”
启元殿高高的房梁上,明黄的锦缎帷帐铺天盖地落落垂下,角落蟠龙金鼎内燃着上等紫檀香,青烟一缕一缕渐渐朝上扩散淡开,整个大殿肃穆而安静。王伏顺立在龙座下侧,高声唱道:“有本上奏,无事退朝。”
殿下队列中响起轻微的脚步声,站出来个鬓须花白的朝廷大员,身上是正二品的锦绣兽袍,上前禀道:“臣董崇德有本要奏!昨日青州传来消息,云大将军出战负伤,拖延缠绵半个月,也未见痊愈。然青州乃我朝边塞重地,身为主将不能亲自督战,长此下去未免动摇军心。特此奏请皇上,望早下圣旨做好安排。”
底下朝臣们顿时窃窃私语起来,明帝在御座上含笑问道:“董卿家说的不错,青州的确是边塞要地,云将军的职责也很重大,以你之见朝廷该如何裁决?”
董崇德颇有几分皇帝私密亲信的死忠神气,他能以王府长史身份做到如今的礼部侍郎,自然跟拥立明帝的过往有关,“老臣认为应当立即换下云肃仪,再派朝中妥当的大将接替青州,此事正是两全----”
“两全其美的大好时机?”明帝并不为其言所动,反倚在瑞兽椅内笑问道:“青州乃我朝和霍连蛮国的边境要塞,眼下有谁能既统领青州十六万精兵,又能担保国中的藩王不因此而生乱?董卿家有什么上好的人选,不妨说出来听听。”
“先帝?什么先帝?”慕毓芫更觉混乱,脑海中掠过形形色色的人,在天禧宫来回穿梭着、奔走着,他们是在做什么?头疼得忍不住闭上眼睛,影像渐发清晰,恍若旧日之景重现,一点点拼凑起来。耳畔仿佛还听得见萦萦之音,太监尖锐的嗓子喊道:“皇上驾崩了…………”
不!不会的!慕毓芫惊得睁开双目,原来那不是梦,那些心痛、哭喊、挣扎,竟然全都是真的!那年仅十九岁的少年天子,堕马受伤,转而感染成顽疾,不过延绵半年时间,便驾崩西去。记忆豁然清晰,惶急间牵到喉咙上的勒伤,汗水浸在上面,越发火辣辣疼起来,“嗯,痛…………”
双痕慌忙扑上来,小心拭道:“小姐别动,当心碰着伤口。”
待收拾妥当,慕毓藻吩咐众人退出去,一并连双痕也留在外头,方才叹道:“方才皇上来看过你,站了会又走了。”
“是么?”慕毓芫淡淡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