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第1 / 3页)
樊小篱静静地躺着,她跟丈夫半年多没见面了。她想男人,怎么能不想呢?她还有许多话要对男人说,白天有冯寡妇在场,她没法说,想夜间躺在被窝儿里说。可是,就在他们被窝儿的旁边,还躺着另外一个女人……
樊小篱终于忍不住了:“你们一直睡在一个屋里?”
冯寡妇说:“不就是为了省点儿柴禾吗?”
樊小篱还是不明白,为了省点儿柴禾,他们就住在一起,这能没有事吗?
林满帆说:“啊……孩子太闹……冯婶帮我照顾孩子。”
这是理由吗?
孩子要是没睡,她便要逗孩子玩一玩。
半夜里,孩子不知道怎么就哭闹起来。冯寡妇在对面屋子里听到了,命令林满帆说:“又怎么了?你快把孩子给我抱过来吧。”
夏日,林寡妇也跟大多数运河边上的女人一样,都是光着身子一丝不挂地睡觉的。她叫林满帆过来的时候,便顺便把一条被单拉过来遮在身上。孩子抱过来了,冯寡妇欠起身,单子便从身上滑落下来,一身胖乎乎的白肉和两只口袋似的大奶子便呈现在林满帆面前。林满帆低着头,连眼皮都不敢抬,等冯寡妇从他手里把孩子接过去,他便做贼似地逃走了……
其实,冯寡妇也没有歪邪的心思。她光着身子,只是出于一种习惯,丝毫没有诱惑林满帆的意思。更何况,她也觉得自己比林满帆大二十来岁,林满帆在她眼里至少是个晚辈,没有什么好避讳的。要不是后来天气冷了,事情也许就会这样平平淡淡地过去了。
秋分过后,夜间睡觉要盖棉被了。孩子哭叫起来,总不能把孩子从热被窝儿里拎出来抱到对面的屋里去。可是孩子哭闹不止,冯寡妇只好抱着自己的被子过来,挨着林满帆的身边躺下,再把孩子揽进自己的被窝儿里。后来天气越来越冷了,天冷需要烧炕,京都人都是靠热炕取暖的。穷人家,既缺锅里的粮食,又缺灶里的柴。为了省下一把柴禾,冯寡妇索性就在林满帆的屋子里住下来,她自己的屋子便清锅冷灶,冰冷得无法住人了。孩子渐渐地大了,不哭不闹,知道玩了。冬日夜长,穷人家为了省灯油,都会早早地躺在炕上。大人睡不着觉可以眯着,孩子睡不着觉却不老实。在林满帆的被窝儿里折腾够了,便爬出来钻进冯寡妇的被窝儿里折腾起来。热烘烘的炕头,热烘烘的被窝儿,热烘烘的身子。孩子带着男人身上的热气和体味儿钻进冯寡妇的被窝儿里,又带着女人身上的热气和体味儿钻进林满帆的被窝儿里。孤男寡女的信息被一个光溜溜的小肉滚儿传递着,孤男寡女身上那深埋的欲望也被这光溜溜的小肉滚儿折腾出来。
冯寡妇说:“你一走就是大半年,我们总得过日子呀。”
过什么日子呀?谁跟谁过日子呀?
冯寡妇还在催促着:“睡吧睡吧,别点灯熬油了。”
樊小篱太老实了,她居然犹犹豫豫地上了炕,钻进了被窝儿。
林满帆也上了炕,脱衣跟樊小篱钻进了一个被窝儿。
孩子腾地跳出了被窝儿,光着身子在两个人之间跳动着,发着疯。冯寡妇怕他着凉,林满帆怕他受冻,一齐起来拉他拽他,孩子叽哩咕噜地在两个被窝儿间翻腾起来。两个被窝儿被扯乱了,三个光溜溜的热身子滚在了一起。也说不清是谁先伸手把被子拉过来的,反正最后是三个人盖上了一条被子,三个人滚进了一个被窝儿。孩子滚到了林满帆的身后,冯寡妇为了抓着孩子,便扑到林满帆的身上。孩子又躲到了冯寡妇的身后,林满帆又越过冯寡妇的身子去抓孩子。孩子折腾累了睡了,两个大人却没有再分开……
常言说,孤孀容易做,难得四十五岁过。冯寡妇守寡守了二十多年,如今又尝到了男人的滋味儿。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她对男人的渴望比年轻的时候还要强烈。林满帆经过一夏一秋的调理,身子渐渐复原了。久未沾女人的爷们儿也像一头饿极了的豹子,扑向那只同样饿极了的母狼。两个人互相撕扯着,疯狂地搏斗着。一方面满足着饥饿的欲望,一方面又迫不及待地把自己送进对方的嘴里。他们贪婪地相互狂吞着、咀嚼着、痛快淋漓地呐喊着。这野兽般的声音把孩子惊醒了,孩子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看着两个扭曲变形的裸体,吓得哭了起来……
樊小篱进了门便觉得有些异样,凭着女人的敏感,她立刻觉得这里像是发生了什么。她像一个陌生的闯入者,误入了一个热乎乎的三口之家。进门的时候,三双陌生的眼睛在看着她,吃饭的时候,冯寡妇和自己的男人热情地把她当成了客人。特别是孩子,见了她便钻进了冯寡妇的怀里。她还注意到,这一明两暗的屋子只有一间是有烟火的,另一间的炕上则冷冰冰的,堆满了粮食和杂物。而丈夫住的屋里,却有两床被子叠在一起……
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事情则无法回避了。被子是冯寡妇铺的,两床紧挨在一起的被窝儿。开始的时候,她还以为这两床被窝儿是丈夫和她的。冯寡妇亲自给她铺被窝儿也让她心里困惑着不舒服。还没等她向丈夫开口,冯寡妇却脱光了身子钻进了被窝儿。林满帆愣愣地傻了,他不明白为什么樊小篱回来了,冯寡妇还不把自己还给樊小篱。樊小篱也愣住了,天底下居然有这么不知廉耻的女人吗?
这一切,冯寡妇都做得轻轻松松,理所当然。她见林满帆和樊小篱都站在地下愣着,便催促说:“睡吧睡吧,你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