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1 / 2页)
凤儿傻傻地站在打铁房外,眼看他朝前院走去。
林强云走了几步,没有听到凤儿跟来的脚步声,一回头看凤儿眼红红地站着发愣,叫道:“还不走,不想做事了?”
凤儿见大哥不理睬自己自顾自地走了,正觉得万分委屈,眼中酸酸的已经满含了泪水。大哥不回头叫她,还能忍得住不让泪水流下来。被大哥回头看过来一叫,竟然是想忍也忍不住,眼中的泪水“哗”地一下子流了出来。右手捂着嘴,拼命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低下头快步朝前院奔去。
林强云见凤儿这副受了天大委曲的样子,奇怪地大声问道:“咦,凤儿,你是怎么了?泪流满面的,三儿欺侮你了?好像没有啊,你不欺侮他就算是运气了,他不可能欺侮你的。”
凤儿边跑边哽咽:“谁也没有欺侮我,我是高兴的。”
你们过去所打的剪刀,是用来剪布料等软的东西,刃部和握柄基本上一样长,还有的剪刀刃比剪刀柄更长。而我们现在所要打的剪刀,是用来剪树枝等硬物,所以刃部要短,柄部要长,才能省力地剪下树枝。另外钢也不能像打刀般的用钉钢法,而是用单面贴钢法,所用的钢条要短,铁底料打出两个角来包住钢块,这样打制出来的剪刀才能是单边刃。我打的时候你们要认真看,熟铁朝下放入炉里烧熔,特别要注意熔焊时的火候、落锤的轻重。帮锤的人要听清楚了,熔焊时大锤只要升到一尺左右高,打下时要使阴劲,估计铁锤到位置时要用力往上提,只用平常的一半力道就够。”
一个下午,不但教会了吴老六他们四个打制修枝剪,连三儿都让他试着掌锤,凤儿则用着轻了一斤的大锤为三儿帮锤。
坐在打铁房外的小板凳上,看着三儿、凤儿两个虽然有点僵硬但还算中规中矩的动作,林强云心想:“不出半年,三儿就能自己打些简单的东西了。可凤儿毕竟是女孩子,打铁这工作对她来说太繁重,体力肯定是会吃不消。要另外想个不用出太大力气的事让她做才好。女人能做什么呢?衣、食、住、行人生四件事。衣,自己在六七年父亲被关进牛棚后,虽然帮母亲裁剪过中山装、学生装、衬衣和短运动裤等,还学会了使用缝纫机车制衣服。可也还不是太懂啊,现在人们的衣着自己好像也不怎么会做。食,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可做的。住,从来没有接触过建筑,这蚊香怎么也算是和住沾上点边吧。行,好像也找不出什么东西来做啊。”
他低下头沉思,不经意中看到脚上的布鞋,一个多月来,因为打铁已经被烧破了好几个洞。心想:“这鞋也该换过新的了。可到哪里去买鞋呢?嘿嘿,对了,做鞋,女人可以做鞋。”
回忆自己所看到的这里所有的鞋,连知州林岜穿的好像是踩在地上托托作响的木底鞋,更不用说沈念宗兄弟所穿的鞋了。就是不知道这时候的鞋有没有布底,自己所知道的布底鞋的做法是不是比现在的更好?不管了,总算想到一件凤儿能做的事情,就是不能赚钱也可以做给自己人穿。
林强云摇摇头,自言自语地道:“这究竟是怎么了?小女孩儿,真是搞不懂!”
凤儿找来母亲一起坐在饭桌前,嘴里重复林强云讲给她听的话:“用米粉煮好浆糊,把碎布、旧布贴在大块的布上,粘叠到五、六分厚晒干,再用鞋刀切成底样。然后用钻子钻透,穿过苎(麻)鞋索,用力拉紧。钻的孔要又多又密,排列要整齐,鞋索拉得越紧越好。对不对,大哥?”
林强云:“对,就是这样做,不过你要先把家里的破衣服、做衣服剩下的碎布头找出来,把浆糊煮好。我要看着你做,等你做得好时,还要教给村里的女人们做呢。”
想到这里,他不由自主地喃喃说了出来,而且声音越来越高:“不错,百纳千层底布鞋!呵呵,希望又是一个能赚钱的好主意,这可不是瞎猫碰上死老鼠,而是真正想出来的。凤儿有适合她做的事情啦,今后村里的女人大约也可以有钱收入罗。”
因为林强云就坐在外面,站在房内的打铁炉边、心情紧张的三儿模仿强哥装出一副老师傅样儿,背着双手一脸严肃地盯着炉火,听到林强云的说话声,抬头看了过来。
三儿跟着林强云学打铁也有一个半月了,从砌炉、炼钢、打刀,一直到制作弩弓,再加上现在打制剪刀,这些工序他都清楚明白。除了用锤的手法因为实际操作太少而显得不熟练外,菜刀和剪刀倒是也能打制出来。就是炼钢,三儿也有自信照着强哥的样子炼出来。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他掌锤,强哥不在时他倒是还能似模似样,按自己所想象的打出铁器。可一旦强哥在旁边看着时,自己立刻就会心慌意乱,紧张得不住地出错,有时连小锤都会脱手甩出去。让强哥看得直摇头,使他不能放心地真正将小锤交给自己掌握。
凤儿正一边抹汗一边拉着风箱,听到林强云的话,干脆放下风箱把手跑过来,抓起林强云的手不住摇晃,急切地问道:“什么,你说什么呀?有事适合我做,到底是什么事。快说,快说呀。”
林强云不搭理她,反而转身就走,高声对三儿说:“三儿,你去另外叫一个人过来为你帮锤,我还有事情要做。”